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通灵怪谈   作者:皓月不羁   文案   我有一个劫,在二十岁那天我会死。   爷爷为了护我一命,要我与鬼联姻。   玩偶少女、午夜惊魂、怨灵附体,这些案子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些什么?!   主cp 通灵警察受×高冷实力派鬼攻   副cp(百合)美人鬼受×霸道女强人攻……   第1章 玩偶少女预告   特案队不负责尸体,本市所有案子产出的死者,都交给一家XXML的储存医院,这医院内,全是世间顶级的法医。   可我没有想到,我会在今天碰上一起极其诡异的案子,而死者的尸体,要我亲自下手解剖。   “死亡原因未知,还需进一步解剖调查。”   天很黑,我们一行人站在出事地点,死者静静躺在装满血红彼岸花的棺材里,而他的下方,还躺着死亡以久的爱人,这种死亡方式十分奇怪,双生棺,逆阴,在风水一学上来讲,夫妻同一口棺材,阴阳碰撞,会干扰死者投胎。   我戴上手套,进一步查看这具尸体,他表面看起来没伤口,但七窍流血,我顺着他的腹部按下去,体表内异常僵硬,就像吞了石头,所以,这才是案子最灵异之处。   大敞的别墅门内,坐着一个女孩,她靠在沙发上喝下一口浓郁的咖啡,显然没因为父亲的死而伤心,反而露出了解放的表情。这也是一个奇怪之处,我走到她面前,她抬头望了我一眼,这眼神,空洞,与这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格格不入。她的怀里,有两只洋娃娃,一只貌美不凡,另一只血染满面。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从水果盘中,抽出水果刀,当着我的面,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错愕的动作――――划破了那只丑娃娃的脸,然后把娃娃丢给了我。   我疑惑不解,抓起娃娃一看,这东西居然七窍流血了!而外部一层布料内,不是棉花,而是人体的肌肉组织,我看到那颗心脏,还在向外挤压出血液......   “我的娃娃,好看吗?”她在昏暗光线中,笑得异常惊悚。   我留意到,手中娃娃的嘴角,跟她一样,上扬起的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弧度.......   屋子里的灯闪了两下,我麻木的盯着她,或许是盯着她背后。   一道红色的影子,悄然消失。   《通灵怪谈》玩偶少女灵异事件预告 第二章 玩偶少女1   停尸房内飘荡着一股尸体的腥臭,我戴上面罩和手套,按上从案发现场刚运来的尸体,尸体的手感一直没变过,就好像皮囊下是发硬的硅胶。   尸体一直保持着僵硬的狞笑,和之前那只布娃娃一样,看得人毛骨悚然,我立马抽出一张镇尸黄符贴了上去,盖住他的眉眼,那种惊悚感才少了几分。   停尸房里除了四十多具尸体外,就只有我们三个活人,当然,顾夜除外。   带我们来到这里的法医叫住一凡,他向我递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示意我动手。   我作为特案队成员很少解剖尸体,但十七岁那年,老徐把我送到市内的医学解剖校去学了一段时间,多多少少也对解剖有了些了解。这具尸体,本队已经和医院商量好了交给队伍亲自检查,所以老徐才派我前来解剖。   顾夜靠在我旁边,唇上叼着一根烟,猛吸一口。   “少抽。”我白了他一眼,把烟扯下来丢到旁边的垃圾桶内,随手就是一颗薄荷糖塞了进去。   顾夜眯起冷眸,不说话算是默认。   唐钕拍拍手,翻了一下老徐交下来的资料:“这尸体可以大开创。”   她从警服衣领上抽下圆珠笔,从胸腔画到腹部,留下一条笔直的线条。   “尸体我们提前检查过,关于七窍流血还是个谜,当时我们去案发现场,尸体还有温度,却没有一点生命迹象,按常理来说尸体死后一个小时内,尸体会有某部分地方抽搐,血液不会那么快停止流动。医方很疑惑,除了七窍之外,尸体的其他地方就好像没有血,而这个人,也像个假人。”一凡自己也戴上手套,在与我眼神会意后,由我下手第一刀,“现在还不可作下结论。”   手术刀靠在胸腔上,这是我第一次解剖真正的尸体,难免心怀紧张,相对于顾夜,他就显得平静很多。我指间一用力,刀锋陷入了皮肉中,这和我以前碰到的尸体不一样,尸体僵硬至少也是死后三天,但这具尸体被调来才两个小时,怎能僵硬得这么快?   我抬头瞄了一眼唐钕,她脸上挂着汗珠,注意到我手里的刀卡在皮下一厘米处就再也划不下去,她也是难得一见的紧张。   她问道:“顾黎,不会真的割不下去了吧?”   我点头,一凡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夺过我手里的手术刀:“强行解剖!”   他从铁盒子中拿出平常用来劈骨的刀具,我知道,他急了,法医接触到的尸体我不敢说每一具都正常,但像今天这种,无非就是不正常中的一种。   刀具在猛力下刺入了腹部,居然没有一丝血漫出来?!   “这怎么回事?”唐钕的手牵开被割开的皮囊,里面的景色,害得我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尸体被割开的腹部内,是平常用来制作芭比娃娃塑胶!   这让我想起小女孩丢给我的那只洋娃娃,外面一层是布料,里面却是人体内的所有组织......   这具尸体的情况与洋娃娃恰恰相反。   一凡熟练的拿刀在塑胶内再割深一些,来到平常双肾的位置,都还只是这硬如石头的塑料胶。   “靠,这到底是人还是娃娃?”唐钕赶紧摸出手机给老徐报告尸体解剖得出的事情。   “转生术。”顾夜一句话,害得在场几人都用一种看待智障的眼神盯着他。   我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顾夜说的话从来没错过,尽管是这么地让人琢磨不透。   唐钕跟我们合作这么久了,自然对他的话有分寸,她简单跟一凡交代后,就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停尸房,留下一凡一个人收拾残局。   “现在果然还是要去别墅再打探一下,我觉得那个女孩值得调查。”我接过唐钕带来的资料,翻出女孩的个人资料。这女孩十五岁,叫住罗妮,母亲是美国人,在三年前死亡,从那之后,这孩子就很少说话,也没有再去学校读书。父亲没给孩子找家教,就让她在家里混时间。罗妮是三年前开始接触洋娃娃的,我觉得女生喜欢洋娃娃并没有什么奇怪,但这个女孩对洋娃娃的喜爱已经变为狂热。她不惜彻夜未眠制作娃娃,有时候还割自己的头发来制作娃娃的头发。衣食住行,样样离不开这种玩具。我们在邻居口中打听到,这孩子经常一个人在家对着娃娃笑,还自言自语,奇怪的同时令人胆颤心惊。邻居声称孩子就好像能看见自己看不到的东西,有一次她父亲没回来,邻居路过她家时看到孩子抱着娃娃坐在门口,就给了她一点吃的,谁知道这孩子不但对邻居的好心一概不理,还说什么他的妻子肚子里有个娃娃,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一个月后,他妻子检查出肚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唐钕挑挑眉:“你确定要大半夜去?”   “就是要大半夜才能看到平时没有的东西。”我话中有话,唐钕秒懂,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等阿凝跟我们一块去,免得她回去又说我们不带上她。”唐钕说着,已经掏出手机给顾紫凝发消息了。   医院中的走廊没人,阴沉得不行,我发话打破了这该死的冷寂:“嗯,对了,顾夜,你说的转生术是什么?”   “肉体转换。”他望着我,还未等我说些什么,停尸房里就爆发出一凡的尖叫,把我惊得反射性转头。   唐钕大叫一声不好,拔腿就往停尸房跑。   我们前一脚落在停尸房门口,后一秒房内就冲出一道劲风。   “别跑!”唐钕眼疾手快,翻身挡在劲风面前,一扫腿劈了过去。   “砰!”   她的脸都绿了,这尸体面上的黄符早不见了踪影,这才得以看清他的整张脸,尸体的嘴角,正带有弧度的狞笑,他的眼神,好像若有若无看着自己被解剖开的腹部......   “诈尸?”她先是一愣,我让她放开尸体的手,尸体刚脱离束缚,就向停尸房外走,我注意到他的走路样子,就像提线木偶,一脚一步都行走得异常僵硬,动作却快得惊人。   唐钕进去找到昏迷的一凡,他的后脑受到重创,倒在地上。我上到医院前厅,将一凡送入急救室,就跟着顾夜朝尸体走去的地方跟去。   唐钕擦了擦手上的血,“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是回家,你先开车去别墅等我们,如果临时发生变故,我会给你打电话。”我拧紧了眉头,跟唐钕匆匆道了别,就在尸体的带路下闯入医院后面的阴森竹林里。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尸体有意无意的回过头盯着我诡笑,顾夜就在我身旁,我清楚的看清他的眼神从未落在顾夜身上,难不成,他的目标是我?   “走魂赶尸。”顾夜的眸子里蓦然升起寒凌,“他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尸体,不会就是女孩丢给我的那只洋娃娃吧!?”我身子僵了一下。   他应了一声,害我心底猛地腾起冷意。   “那意思就是,这尸体的操控者,就是那个女孩?”   面色阴冷的顾夜微微点头,我们穿过了竹林,现在去了方向,正是那栋别墅的位置。 第三章 玩偶少女2   我在资料中得知罗妮的母亲是得癌症死的,但今天顺带检查她母亲的尸体时,手感和这“塑胶父亲”一模一样,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让我狠生愚昧,但最大的困惑,还是罗妮怎么学会的转生术。   在尸体一路的带领下,我抓紧了这不可多得的时间,在顾夜口中得知这转生术其实和移魂术相似,只是难度系数较大。移魂术是把人或者动物的灵魂转移到某种可活动的物体上,而转生术是将肉体转移,显而易见,这两者的难度相差甚远。在西方文化中,移魂术和转生术都被称之为巫术,这种东西不被人认可,觉得是有害人体的“非物质”,所以被社会下达了警戒。   这东西和降头很像,但和害人还有一定区别。若不是我会通灵,我也会觉得玩偶娃娃变成“假活人”太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眼见为实,我在今天真正了解到这类东西,同时为它感到惊叹。   罗妮才15岁,我不认为她会利用自身隐藏的本领来害人,当然除了我,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报警的是邻居陈先生和他妻子,两人在下午买菜回来时意外撞见罗妮的父亲七窍流血,爬进安葬了她母亲的棺材,两人都被吓到了,走过去掀开棺材一看,发现男人已经死了,这才报了警。   棺材存放在面朝公路的储蓄房内,所以当时停车的陈先生能一眼扫全场。他当时找到了罗妮,可罗妮就像死了一样倒在楼上的房间里睡着,怀里还抱着两个洋娃娃,一个很漂亮,一个满脸是血......   这孩子外貌向着她妈,混血儿,长得很可爱,但整个人就是一关押在黑暗中的“滋阴体”,所以给我的第一面印象就是黑暗系。唐钕也说,这孩子感觉经历过什么大事,已经有了坐拥全场的气场和冷静,不,应该是她看待所有人都是死的一样,所以才导致了这种诡异的严肃。   我们翻阅了关于他们一家的所有资料,根本没有关于罗妮从前的事。   “为什么没有直接进屋子?”我停在别墅前久久没有动作,尸体伫立在院子里的秋千旁。我握拳,唇色发白。   这两个秋千,一个在动,而另一个禁止不动,现在又没有风,为什么那个秋千会像坐了一个人似的前后摇荡?   尸体又一次回头看我,然后缓慢是走进储蓄房内,躺进放置着妻子的棺材。   唐钕停好了车,跟顾紫凝一起来的,她看到这秋千,脚下的步子都怔住了,小声地问:“不会有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在上面吧?”   我摇头:“我也看不到。”   “尸体把我们带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躺回棺材?罗妮应该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警察不会放过她的,哪怕她是未成年。”唐钕两步来到别墅门前,打算敲门。我及时叫住了她,让她别这么做。   我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那里,站着一个女孩,她抱着一个娃娃,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   她手里的娃娃,正是用来操纵尸体的转生者,与此同时是她的父亲。她发现我看到了她,垂下头,退后两步,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顾黎,你看......”顾紫凝拍了拍我手臂,我顺着她的目光,落到那个一直摇晃的秋千上,那儿,坐着一个红裙女子......   她和我们以前碰到的红衣女鬼一样,有着拖到地上的黑色长发,却没有遮住脸,她对着我笑,笑得很迷人。一手抓着秋千绳,一手牵着裙子,翘着双腿。她指了指秋千下,开口说了什么,可我根本听不清。   唐钕看不到她,发现我们变质的神色,带头走了过去,一脚踹上秋千,这东西即刻就停止了摇晃。   红裙女子出现在她身后,瞬现瞬失,最后,我看到了那双和罗妮长得很像的眼睛,流下了眼泪......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她不是鬼吗?为什么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她和罗妮好像,但两人的性格却相反,她这只鬼清纯浪漫,怎么能跟死亡相提并论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别墅的大门开了,来开门的人就是罗妮,她穿着一身欧式红裙,牵着刚才那只女鬼的手......   黑夜漫漫,别墅外又没开灯,包括她家,黑得让人忍不住开始遐想。   双方都没有进一步动作,罗妮对女鬼笑了一下,然后督向我,“请进。”   唐钕只是个普通人,我为了让她的视觉反应能跟上我们,故意用黄符给她开了阴眼,这样她就能看见那些不愿意显形的鬼了。   今天白天我未能观察她家,现在应该是个好机会,尤其是她自己愿意请我们进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白天的时候只要有人进她家,她就会摆上一副人人警戒的眉眼,虽说只是表情上表现出来了,但她并未多说什么,视线也没怎能落在别人身上,除了怀里的那两只洋娃娃,再也没人没能观察到她的正脸。当然,我是个例外,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能开灯吗?”按照今天大致熟悉过的地形,我摸到沙发旁,听到罗妮倒咖啡的细细水声,以及杯子落到茶几上的响动。   她开了茶几上的小灯,虽然不是很亮,但还是能支撑我看清屋子里放置的大概家具,和各种各样的洋娃娃。   她坐在今天她坐的那个位置,桌子上还有布娃娃流下的血。   “姐姐,你要喝咖啡吗?”她一边说话,一边对着旁边的女鬼打手语,女鬼摇头,指指旁边的顾紫凝。   罗妮将桌子上的咖啡推到顾紫凝身前,顾紫凝客气的接下,靠着唐钕坐下,“你能看到我?”   “是的。”罗妮想了想,又说到:“我的右眼,能看到鬼。”   我也没打算要和她扯别的问题,半阴阳眼在这世上谈不上没有,这样的孩子能有半阴阳眼,怕也是走上这条不归路的驱使之一,“罗妮,为什么今天不协助我们办案?”   “因为妈妈不喜欢这些人。”她很坦然地回答我,附身抱起旁边的娃娃,正是今天她怀里的那个漂亮娃娃,原来,是她妈妈?   我头疼不已,“你让你父亲引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自首。”   “你这算不上杀人。”我抓住她拿着刀停留在手腕的动作。这女孩,难道有自残倾向?   顾夜的注意力一直没在罗妮身上,这让我感到很摸不着头脑。   她凉凉的手腕从我手心抽离,从脚底捡起那只一直被她践踏的娃娃(父亲),砰地一声拍桌子上,咖啡都被震得涌了出来,足以看清她用的力气很大。水果刀在那一刹那,已经割上娃娃(父亲)的脖子,血喷了出来,溅到我脸上。唐钕一拳敲在桌面,颇为窝火的夺下她手里的刀,“你疯了!”   “闭嘴!”我抓回唐钕的手,罗妮捡起被唐钕丢在旁边的水果刀,又是一击刺进娃娃的心脏位置,源源不断的血成柱从伤口出飞溅,她的表情从冷静变为一种无法被湮灭的狂热,“啊,我亲爱的父亲,你活了这么久,该闭眼啦!”   坐在她身旁的女鬼用手擦拭去罗妮脸上的血,一脸宠溺。   罗妮一下又一下,将娃娃分尸,“尸体”丢得到处都是,“我现在就是杀人犯了!我要自首!”   被转生术强行转移身体的“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人,但从警多年的直觉告诉我,真正案子的凶手不是这个女孩,我让唐钕不去阻止她,不是为了看这一出血腥直播,而是顾夜的目光已经证实了,逼她如此的另有其“人”。   罗妮抛开了刀,蒙住脑袋蜷缩在沙发上,女鬼站了起来,精致的面孔先是一变,就冲入黑暗深处,传来一阵接一阵撕咬摔打的声响......   午夜十二点,客厅挂着的大吊钟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我避开血液顺着桌上的纹路滴到我腿上,立足于顾夜身侧。那种疯狂的撕破声在我脚下刚站稳就停了下来,死一样的安静导致大厅落针可闻。我咽了一下喉,这种要死的感觉真让人不爽到爆,我拿出手机照亮想过去看看,顾夜抓住我的手,把我攥了回来。   “来了。”   “什么?”我问他。   顾夜蹙眉,扭过我的脑袋看向靠近楼梯的黑暗深处,“到底什么呀?”我扯开他的手,斜视他。顾夜没给我好脸色,似乎是忍不住我的聒噪,做势就要吻下来,“stop!”我打住他。   话音刚落,黑暗中就扑出来一只东西,速度之快,向着罗妮就冲上去了,紧接着,一只又一只。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东西就是布娃娃啊!可布娃娃为什么要吸罗妮的血?   唐钕也被这一现象给惊到了,一起身就跃过桌子将咬上罗妮手臂的一只洋娃娃给扯了下来,布娃娃张牙舞爪,满口鲜血,力气很大,三两下就挣脱了唐钕的手。罗妮被另外几只布娃娃咬得大哭,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裙子被其中一只布娃娃撕了一个大口子,露出来的皮肤全是被咬出来的齿印......还有类似用力吸啄出来的痕迹。   我恍然大悟,现在可谓知晓一二了,从裤包中抽出平常用来镇体的黄纸就覆了上去,还好还好,不是人和鬼也能发挥作用。   唐钕开了大厅里的大灯,去了刚才女鬼去的地方,被罗妮称为姐姐的女鬼混身是伤,倒在楼梯上昏昏欲死。她和罗妮的关系不止姐妹这么纯朴吧?而且,资料里也没说罗妮有个姐姐呀?倒是三年前她妈妈有过一次堕胎,是她和外面野男人偷情怀上的。这怎么可能跟女鬼有关联呢?   “卧槽!这人,呸!这鬼,是死是活啊?”   唐钕抹了一头的汗,叫我上去,我叫她等下,把已经痛昏了的罗妮扶起来,拨通了120才急急忙忙跑了上去。   鬼,乃阴体,双阴体之间决斗,难免一方伤,更别说这吸食主人血液的布娃娃同时也吸阴,早已从聚合体上已经把女鬼给削弱了。她这么地拼命保护罗妮,更让我觉得她们一人一鬼的关系缠绵到非同寻常的地步。   我划破手指,用血把她的命给保住,我这全阴体的血,无非是保护鬼阴气不被流失的上好东西,但我好像忘了一件要紧事,惊诧地回头,顾夜的脸就在近在咫尺,他擒住我的手,舔舐去指尖残留的血液......我赫然清醒,我的血是毒,与他结了共生契后让他沾上一点点,就能让他执迷......   此毒,无解......   他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冷冷的,竟冷得让人害怕,只有我能懂,他的火热全交给了易颓废的“暗夜中的一抹黎光”。   我仰头配合他的动作,直到外面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才推开他,“回去之后,我陪你。”   他的头靠在我颈窝,喘着粗气,我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他做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尽管我知道,他的一切,都是我挑起的。 第四章 玩偶少女3   “我们去医院解剖的时候,尸体诈尸了,不对,是跑了。”   “什么?你们找到他没?!”   “我们跟着尸体回到了别墅,尸体是被操纵了,所以才回到罗妮家的,其实就是罗妮为了让我们过去,作下的计谋。”   电话另一边的老徐被我这大晚上的吵醒,口气可不好:“等明天再去医院拜访一下罗妮,另外,你先从局里调两个人过去把两具尸体封锁一下。”   “我觉得尸体没有封锁的必要了,转生术一旦成功,被转生的一方没了操纵者,根本没有移动的可能。”我跨坐在顾夜大腿上,任由他从我的侧脸吻下锁骨。   老徐没理会我的话,挑明了问:“你那边怎么有奇怪的声音?顾夜在你旁边?”   “嘶......”顾夜的舌齿间稍稍用力,我的前胸就传来刺激性的电击感,骨头都酥了,“没......没事了,老徐你休息吧。”   匆匆挂了电话,昨晚因为过度“使用”过的唇还有些红肿,被顾夜这一咬,可没疼死我。   “你轻点。”   可能因为刚喝了两口酒,脸颊红红的,顾夜连扣子都懒得给我解开,直接用撕的,将我的白衬衣给剥了下来。裸露在外的上身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我忽然觉得喉咙一紧,低头就拿起沙发旁的啤酒罐就狂喝了两口。   顾夜夺去我手里的啤酒罐,连目光都没有临幸一下,就丢了老远,“卧槽,我还没喝完。”我一口啤酒下咽,顾夜变换了姿势,把我摔到沙发上,那种胃里翻腾的感觉太强烈,他没给我咳嗽的时间,挑起我的下巴吻了下去,冲人的酒气在齿间扑啸,他的舌头镀了进来,一只手摁着后脑勺加深了吻。   现在凌晨一点过了,半个小时前唐钕说是饿了,就带着顾紫凝出去买宵夜,担心她们突然回来的我良心提示顾夜回房继续做,可他死活不听。   “你兄弟顶到我了。”我感受着男人揉捏乳首的酸爽,粉嫩的地方在他的指尖下染上一丝绯红,我咬牙圈住他的腰,主动弓身蹭了上去,下身摩擦过男人炙热的地方,心头有点虚。   顾夜一手撑在我脑袋旁,暧昧的看着我,眸色暗沉,“所以呢?想怎么玩?”   我回望住他,挑起嘴角:“我不给你。”   “这是你能做主的?”身下仅存的布料被他用力扯了下去,我大叫一声卧槽尼玛后是翻身就萎了。顾夜兀自邪笑,这是种我从未见过的笑容,在他脸上看起来真尼玛好看,可咋感觉这么坏呢?   “打住!顾老大,咱们商量个事嘛,要么回房,要么就别做了。”挂上招牌笑容,就这两个选项,顾夜绝对会选择第一个。然而我的自信满满,却被他解腰间皮带的动作给灭得粉碎。   我扭腰就想翻下沙发,为了广大妹子的节操,我不能这么做啊!虽然说唐钕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她还是会流鼻血的,万一哪天流血过多KO了,那我是不是还得有个罪名??想到这里,我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他抓住我乱蹬的腿部,扛上肩就欺生压了下来,我的私处在他的眼前一览无余,亲密的动作使我能轻易察觉到男人身下的欲望又膨胀了许多,他抬手拍了拍我的屁股:“别动。”   大男人士可杀不可辱啊,这样被拍屁股又安抚的,当我是宠物呀!   可是我打不过他呀!(这故事告诉我们,找老公不能找比自己牛逼的!)   “我们再商量个事,好不好?”   “嗯?”   “我想死床上。”   “嗯,等会可以。”顾夜抚开汗湿在我额头上的发丝,蓄势待发的凶器抵在我身下。这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被折腾了好久,各种姿势都试了个便,男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将近凌晨三点才放过我。大早上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似的,站都站不稳,妈蛋!   “我现在就想要。”   回答给我的是一阵几乎快要被撕裂的疼痛,温热而又猩红的液体顺着两人的交和之处流下,镀到沙发上,染出了一副蛊惑人心的血红彼岸花,像极了男人的眼,红得心惊。   “啊......混蛋......啊啊......好痛!抽..抽出去......”   男人的吻堵住我的嘴,他的吻得及其凶狠,挣开牙齿一路蔓延,胸腔中的氧气被他一点一点吞噬,看到我快要窒息,他才放过了我的唇,舔去我下唇上的血水,满足的咬咬我的脖子。   鲜血无非是最好的润滑剂,几乎无阻碍的抽动在身体内掀起了一股劲感,他的巨物在深处横冲直撞,而且一下比一下狠厉快速。   “轻点......痛。”   “现在呢?”   “还是痛......”   “......”   “啊啊,不要了......就刚刚那样吧......”   “嗯。”   顾夜对我并不强硬,跟他做爱每次都会流血,不是因为他不润滑,而是他那东西确实太大了,所以在这数不清多少次的经历中,我挖掘出来一个感叹,那就是处在男人下方真的好造孽!   这具身体在顾夜的触碰下更敏感了,只要是他,只有他,才能让我得到这种别致的快感。   将双腿从男人肩头抽下,紧紧的盘在对方的腰上主动迎合男人的动作。   我说过,只要是他,我便甘之如饴......   不论是厉烈的撞击还是霸道的唇齿淫虐,我都欣然接受。   “我想听你说......”我勾住他的脖子,靠近了他的侧脸,将那三个字说得神神秘秘。   这或许是我们没尝试过的情调。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呻吟声从唇瓣间溢出来,最后在唇齿间只剩下妩媚的啧啧的水声。   想要......还想要他的一切...... 第五章 玩偶少女4   我推开别墅大门,走了进去,楼上传来的光线照亮了楼梯,我看到大厅挂着的人物仿真画,全被毁得一塌糊涂,人物的眼睛,被红色水彩笔画出两条血泪,人物的嘴巴,沾满獠牙,他们的怀里、头上,全是血淋淋的洋娃娃......   “难道你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人!”年轻的女人烦躁的抓紧头发,将桌面的东西全部扫落。   男人将饭碗摔到地上,米饭洒了一地:“罗佳,你别给我扯这些!你没证据,怎么能证明我在外面有人?!倒是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弄的?你又和哪个野男人出去鬼混了?!”   听到吵架声,我靠着楼梯边缘走了上去,厨房外的客厅内,两人相互对制着,女人指着男人的鼻子,疯了一样大吼:“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我们离婚!离婚!”   男人一屁股瘫在椅子上,蒙着嘴狰狞地笑:“呵呵,离婚?是呀离婚!你好意思跟我提离婚!?如果不是我,你和罗妮能有现在的生活吗?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不知道躺在哪个男人身体下!我当初去夜店找妓怎么就遇到你了?真是疯了!”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我就是个妓,你嫌弃我?那我们离婚啊!我当初逼你和我结婚了吗?”叫住罗佳的女人抬眼看他,想着就更气愤。   “我们都是贪婪的,如果不是因为我这张脸,你还会买下我吗?嗯?你说啊!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的脸吗?!”   男人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直言不讳:“是,我当初就是看上了你的脸,但这些年来,我给了你和罗妮的一切都比你在夜店过的好吧!你还有什么怨言!不就是因为我这一个星期在外面加夜班吗?怎么什么都能跟出轨有关系?”   罗佳眯起眸子,对他冷冷一嗤:“没有你,我和罗妮照样过得好!”   男人被她一番话狠狠刺激,这段感情,光靠金钱,确实太过单薄,他们之间永远隔了一层无法逾越的薄膜,两人之间没有爱情,罗妮就是这层薄膜,一旦戳破,剩给两人的就是不欢而散。   罗佳说得对,没有他,她和罗妮依然能过得好,靠她这张脸,怎么可能没男人要?而他,当初不也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吗?   两人在外面都有外遇,这场虚伪的感情,从为互相套上戒指那一刻,就注定成为戏剧性玩游戏。   说到底,他就是废物一个,当初金钱冠厉的他,将金钱投在这个已经被不知道多少男人玩过的女人身上,他才是真正的疯子!傻子!贪图别人的美貌,贪图她身体带来的愉悦。他的权力、他的地位,从那时开始颠覆。   他转身进到厨房里抽出菜刀,冲了出来,“反正你是我用钱买的,大不了一死!”   “混蛋!别碰我!”女人被他一拳打翻在地,声嘶力竭地骂他。   我只觉得荒唐至极,跑过去想挡下男人已经砍下去的刀,可锋利的刀锋从我的手臂上划过,根本没碰到我,而我,穿透了男人的身体,根本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刀落在女人的后背,砍断了她的后脊骨,血像倾盆大雨淋在男人身上,他又砍了一刀,肉块顺着血喷了起来,男人哈哈大笑,望着女人狼狈的死在他刀下,“呵呵呵,罗佳,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   心里恼恨交加,血漫到了我的脚前,让我无所遁形。我瞪大了眼睛,狂喘息着,男人一手提起女人的脚踝往楼下走。他看不见我,我机械地站在楼梯口上,望着女人的头颅在一阶又一阶梯子上碰撞,嗑得到处都是血......   眼眶里滑下冰冷的液体,我的手疯狂颤抖,泪水滴到血迹中,身子开始不受自己支配,转过头,旁边房间的门慢慢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她怀里,抱着两个娃娃......   “我要杀了你......”   她站在我所在的楼梯口,憎恨地瞪着男人的背影。   “我要杀了你......”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小刀,用力刺入那只丑娃娃的身体里。   她缓缓转过头,咬紧的嘴巴慢慢上扬起来,对着我拧笑,她提高了手里的那只娃娃,在我的面前,将它撕碎......将它狠狠撕碎!   房间内的灯闪两下后熄灭,整个屋子都笼罩在瘆人的黑暗中。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慢慢从血迹中,爬了出来......   汗水从眼角坠落,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落地窗外,天黑得像一块浓墨,密集的乌云纵横交错,摩擦出凛冽的闪电。   “原来是梦。”   我叹出一口气,脑子里一转,又觉得这梦过于真实,难不成是女鬼给我托梦来了?像这种代转梦境的情况我没遇到过,也不敢过多猜疑,可是我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外人,竟然梦到她三年前母亲死亡。这男人的暴行未能出现在资料上,怕也是因为这女子国籍不是中国的,而她作为妓,被买回家,便如同物体成为买家的了,人以物来定义,同时也没其他人知道她死了,所以这个秘密才能隐藏到现在。   这么一想,有一件事可以确认昨天那梦是不是真的。我伸手拿起旁边的手机,给张洛拨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张洛现在应该刚起床,电话内还有煎炒东西的声音。   我问:“罗妮母亲的尸体你们认真检查过吗?”   “因为她已经死了三年,没人愿意这么倒别人的尸体,所以就简单做了一下DNA和塑胶成分就没弄了。”   “尸体的后背应该有伤口,是罗妮父亲弄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罗妮利用她爸的尸体引我们到院子内的秋千下,是因为秋千下真正有着什么。”罗妮憎恨又气愤的瞳孔划过脑海,我知道,我必须给她一个完整的答复。   她想要自首,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为了躲避家里那些转生娃娃的迫害,转生术唯一的危害是转生者想要一直维持生命,就必须吸食宿主的血液,这也是这个歪门邪术被世界遗弃的根本原因。   没人想要用自己的血去喂养那些已经没了人性的东西,虽然宿主是它们的核心......与其说是核心,不如称为食物吧。   张洛没明白我说的意思,他也不知道我们昨晚经历的事,我将昨天在罗妮家和医院发生的事都给他解释了一遍,双方的思维这才得以连接。   “具体的事,还需要罗妮的配合,今天先派人去把院子里的秋千卸了,往下挖,应该有能横跨案子的关键点。”   “尽量早些将别墅内的所有布娃娃捉起来,至于为什么罗妮要学习转生术,这还是个谜。”   “在别墅外牵红色警戒线,三级防护,禁止外人入内。调查那一条路近段时间的所有监控,仔细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具体流程还需老徐亲自下达。”   这几点能钻研的,我都给张洛交代了,他也不马虎,通常第一时间就在特案队成员内将消息播散出去,等特案队主力成员一到,那就正式进入办案时间了。   挂了电话,我打算起身,腰身刚动了一下,就扯到双腿间,疼得我呲牙咧嘴。   外面雷声震耳,我像个要死的老年人似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开了一边的台灯,暗淡的光线打在正好推门进来的男人身上,英俊冷厉的脸庞在灯光下勾勒出深邃线条,莫名的好看。   他刚挂好清洗干净的沙发套,端着一杯牛奶,在我的目光下来到我面前,轻轻地一个吻印在额头上。   喝着温热的牛奶,享受他为自己穿衣的遐逸时刻,鼻翼下的味道一直没变过,纯天然的冰冷味道,过分清淡却很撩人,和当初在棺椁里闻到的一样。   屋子里温度正好,今年的八月,冷得让人不敢相信,他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衣,衣袖挽到小臂,领口的两颗扣子都没系上,露出刚毅的颈部线条和好看的锁骨。明明他能穿这么点,偏偏要把我裹得像个丸子,我承认今年天气一直偏冷,但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是不相信我身体倍棒还是咋的?   “阿嚏!”   老天啊,你也针对我!   老子刚在心里装逼完毕,你就这么损我?   我顿时窘迫,“我真的不冷。”   放下手里的杯子,我把他披上来的外套丢开,顾夜不屈不挠,把外套给我穿上了。握住我发凉的右手,感受着他手里的温意,我闷声哼了哼,“弄得比女人还矫情干嘛。”   他并没有想要理我,每次我不愿意干某事的时候,他就喜欢用沉默来吞噬我的反抗,这该死的沉默,让我无计可施。   躲开他的目光,我摁着发疼的臀部提起黑帆布鞋穿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避开面前的他,沉默时候的他最可怕了。刚走一步,脚下就一绊,趔趄着和他一起跌在了柔软的沙发垫上。   趴在他胸膛上,静距离看男人的喉结上下移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男人的吻已经覆在唇上,依然那么灼热。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的手从腰部滑下......   “天天做,你是性机器吗?”我艰难地撑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步履艰辛地向下走。男人意外的心情不错,那看待我的目光,让我看着都想找个洞钻进去......怎么能这么甜...... 第六章 玩偶少女5   顾紫凝脱下围腰挂在座椅上,看到我和顾夜下楼,道了句早安,真美好.....   今天的早餐依旧很丰盛呢,可她和顾夜都对这些食物不敢兴趣。   唐钕坐在餐桌旁翻看着一本旅游杂志,手上一勾,把顾紫凝整个人扯进了怀里,“宝贝,你看看你想去哪里玩,等这个案子完了,我就带你去浪一圈。”   “吃饭就不要秀恩爱了。”我搅拌了一下粥,看唐钕没了曾经的阴沉,没遇到顾紫凝前,她哪会笑得这么甜蜜?自从幽灵列车事件后,好多事都变了,尽管我们口头不说,也知道彼此的幸福真正降临了。   “这是?魔鬼岛屿?”顾紫凝的注意力被其中一处风景的景区照片给吸引。   唐钕痞气地笑:“怎么样?喜欢?”   “感兴趣。”顾紫凝侧坐在她腿上,贴过去在唐钕脸上啵了一口,“啊啊啊,媳妇我好喜欢你啊。”结果,唐钕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捧住顾紫凝的脸亲了好久。   我一口粥差点没呛得喷出来,端着碗背着她们吃。顾夜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尴尬,他的策略我领略过,那就是直接无视,这个牛逼的技能反正我是学不会。   三两下解决了碗里的粥,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就打着伞和顾夜出门了,剩下她们俩一口一个亲爱的,险些把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腻掉了。   还好还好,我家顾夜不会这样,不然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艾玛,我刚刚想了什么......   上班时期的第一班电车挤得过分,刚跨上去,我就被拱得天昏地暗,迷迷糊糊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等到我意识到顾夜不在视线范围内时,我是整个人都僵了。   “顾夜?”我喊了一声,电车中喧闹的闲聊声一下子就把我的呼唤淹没,不时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总会意外碰到我还在发疼的地方,那种酸爽我已经不想用语言去形容了。   “诶,你看,那个人好养眼。”   “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   劳资已经听到了!   刚一转头就碰到两个花痴妹,让我的心情莫名烦躁,先不说两张口瞎起哄不停,还各种YY攻受,靠!这是人多的场合,你们能不能不要分析屌的大小啊!?   表面冷静,内心仓皇。这时,我的手臂被人从身后抓住,外套上的帽子被掀起来盖住脑袋,他还不忘紧了紧我的衣领。我知道是他,刚想要回头,才发现周围的几个男人不知不觉都朝这边看过来,有意无意地瞟这,眼神飘忽不定。   等我察觉到他们是看到我脖颈上的吻痕时,身子已经被人换了面,顾夜无名火起,压低了眉宇,把我的脑袋按入他怀里。   我被他搂得够呛,脸涨红:“顾夜......我快不能呼吸了......”   顾夜勾住我的下颚,冷淡地低头对着我吹了一口气,“你不适合这里。”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把凉凉的手悄悄伸进顾夜的衣服里,感受着他结实的腹肌,旁边的人自然是看清了我的小动作,自愧不如的移开了视线,哼,让你们偷看本大爷。   下了电车,我们赶到罗妮所在的医院,她已经醒了,身上缠着密集的绷带,在这小小的身子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我把在外面超市买的水果放在桌面上,她至始至终没正眼看我,等到我准备开口问她好些了吗?她才发话:“院子里的尸体挖出来了吗?”   听到她的话,我的神经缓了很久,看着她揪着病服,双手颤抖,我突地笑了起来:“看来你知道的不止一点啊。”   “如果没有我这个局内人,你们还会有知道真相的一天吗?”她从水果中,抓起一个橘子。剥了皮,她剥下三瓣,在手心里将这三瓣橘子捏烂。汁液从手腕渗透到衣袖里,她发疯般抓住脸笑:“贱人一号,贱人二号,贱人三号,都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那亲爱的爸爸做的啊......”在说到亲爱的这三个字时,她咬牙嚼字,巴不得将她父亲像手里的橘子一样捏碎!狠狠捏碎!   罗妮就因为他杀了她母亲,就这么恨他?我觉得事情并非如此,她恨他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还要称之他为“亲爱的”?罗妮和父亲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   “上个月,上上个月,案发地点,永恒居家路,051号,罗妮家。死者性别,女,平均年龄25,凶手罗妮的父亲......罗妮涉嫌包庇罪,今年15岁,不经受法律拘捕,因此他逼迫我包庇他的罪名。他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他才会在我身上作下一系列难以启齿的事!他讨厌我,恨不得将我卖给别人,他们都知道,在他娶母亲时,母亲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我妈执意不打掉我,所以他才忍了。这些年,只要我妈不在家,他就欺负我,打我,还不许我告诉妈妈。有一次,他喝完酒回家,差点把我的腿打断,他骗妈妈说我在外面和别的孩子打架......”   “我忍他很久了,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做爱,怀上了小孩,为了不让妈妈知道,还强迫那个女人去打掉,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吗?被打掉的那个婴儿变成了鬼,找到了我,她在我耳边夜夜笙歌,还哭叹要杀了他,她给你托梦了吧!我们都是在他造成的阴暗中潜存的苦命人啊......”   罗妮充斥血丝的双眼盯着我,“这几年的夜晚,我总能听到那些想要复活的亡命鬼哭诉,我不想帮他们,可是我做不到!他们控制了我的身体制作洋娃娃。”   “你知道这种痛吗?有这种奇异功能的我,恨不得早点死去!做噩梦醒来,睁开眼,满屋子全是鬼,那种感觉你受得了吗?!”她大呼着气,呼吸好像有点跟不上,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这时,进来给她换药的护士长看到了,先是看了我和顾夜一眼,眉一皱就过去轻抚她的背,小声让她冷静。   换了满满的一袋药水,她给了个眼神示意我出去,“病人情绪不稳定,在这样受刺激容易精神分裂。”   她兴许是看到了我挂在脖子上的特案队成员证明,无奈的摇摇头,“警察先生,这女孩的事情,昨天新闻联播上也报导过了,今天医院里涌入很多记者,也都被拦出去了。不为别的,医院也希望这孩子能早点治疗好,这样也能配合你们调查。”   她一路带着我去了手术室,也不知道是要干嘛。   “嗯,她身上的伤严重吗?”   “我这儿有一份她的检查资料,你拿去看看吧。”她从粘着少许血液的手术床上拿起昨晚复印好的资料。   “这姑娘不止身上有很多撕咬伤口,肚子里还有一个月身孕,阴处还有被多次侵犯造成的内撕裂。当时为她做手术的几个医生都不敢想象,这么小的孩子,究竟遭受了多少迫害。撕咬伤旧的新的算下来也有三十多处......”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吧!原来罗妮刚才说难以启齿的事,就是这性侵犯?这男人简直就是个人渣!   “这孩子......”   “如果她要生下来,因为她自身都还没发育好,所以会导致孩子早产、畸形等等症状,而且她本身就虚弱,估计怀孕五个月后身体就支撑不起婴儿的营养需求了。所以我们在医学反考虑下,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而且,昨天晚上,有人来探访过她,也提前知道了她肚子里的身孕,他也说准许打掉。”护士长又说道:“是个看起来很强壮的老年人,和你一样,带着着特案队的身份证明,我记得还是局长。”   是老徐,一定是他。   我与她聊了一会就带着资料回到病房,唐钕和张洛都来了,看到我进去,即刻就把在现场拍摄的照片递个过来。   “秋千下的三具尸体被挖出来了,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是先奸后杀,死亡时间就在这两三个月内,尸体有些腐烂的症状,还好不影响尸检。现在已经运往法医那封存。”   照片上的三具尸体混身赤裸,暴露的下体生了蛆虫,本来白皙的大腿上沾满尸斑,后背和胸前的丰满遍布伤痕,可以看出是用菜刀直接砍下的,一击致命,男人也没有想要给她们生还的机会。   “她们的身份调查出来了吗?”我问。   张洛撑着下巴,回答道:“和罗佳同一家夜店内的妓女,在夜店中工作没有表明真实身份,和罗佳一样,是花钱买回家玩的身体。现在老徐已经把这家夜店内的消息传给上级,上级下发命令去夜店内扫黄,预计现在这家夜店已经被封了。”   既然现在秋千下的秘密已经揭晓,案子也快走向尾端,接下来,是否应该从罗妮的真正父亲查起,当然,在此之前,还需要了解罗妮是怎么学会的转生术。   “夜店的店主被抓了吧?他那儿应该有夜店妓接客的记录,查清楚罗佳的接客记录。”   我尽量平和的督向罗妮,“罗妮,你的转生术是怎么学会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死亡的人们在我耳边说起曾经的事,其中有一只鬼,她会转生术,日积月累,她一直在提,我也就学会了。”   她隔着张洛与我对视,看穿了我眼中另一个疑问,“你很好奇我的亲父亲是谁?”   她笑了起来,指着顾夜,“他和他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唐钕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帝王,还需要别的回答吗?”罗妮的回答害得顾夜的瞳仁一下子就冷了,她的话中带话,把知道事实的人都卷入密境。   上世纠缠,今生不休。 第七章 玩偶少女6   罗妮当天下午就出了院,要我和顾夜陪她回家,唐钕和张洛先回局里。听唐钕说,局里召开会议,具体要处理的事情还不知道,需等老徐宣告才可得知下一步。   一路上,我强压下心里的好奇心,对他的事闭口不谈。这一年来,我一直是这样,每每对他的事心怀好奇,就会想到他的痛楚。   千年前的惊天秘密,我怕是没理由知道。   回到别墅,刚开门,漆黑的屋子里仅有那女鬼鲜艳如血,她站在门照射进的那一袭光亮中,望着罗妮苦中带笑,泪水瞬间决裂。   生于黑暗中的她们,能相互陪伴到现在,也是罗妮唯一能拥有的温馨了。   她的出生,决定了一生的破残,不怪别人,就怪她母亲......   “我回来了。”罗妮打着手语,走过去抱抱她,屋子里的布娃娃被她毁得一塌糊涂,鲜血直流,将这原本美丽的装饰格调毁于一旦。   跨过脚边的布娃娃碎肉,我踏入血泊中,罗妮指引我们上楼,说是要给我们一样东西。   她的房间除了被她称为妈妈的那只布娃娃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娃娃,“她不吸你的血?”   罗妮因为我的话,站在原地,等到我说了句抱歉,她才随手把娃娃抱了起来,背着我们道:“她要吸,我是自愿给她的。”   她趴在地板上翻进床底,摸索了一会后抱出来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外壳雕刻着我不认识的字体,中间有一层龙鳞似的金色物,在昏暗中散发出曦曦光芒,“这,是你的东西吧。”罗妮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把这盒子举到顾夜面前。   顾夜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我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脸上是一片浓烈的骇人凛意。   我顺着他冰冷彻骨的视线看去,见到盒子自行开了,那里面的东西大有玄机。   顾夜的眸子深如海,隔着一定的距离,我也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寒气噬人。   当警察的时间久了,所以我很会琢磨透旁人的情绪。可是他,让我忽然觉得双方之间隔着太远间隙,那种眼神,执意又带着怒火。   “这.....是什么?”我握住自己潮湿的手心,现在,我们都好像在赌着什么。   “国玺。”   他的话非常利落,罗妮捧住盒子的手抖了抖,她并不小,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猜疑不到,一百年的东西就已经昂贵到不行,更别说这隐藏于世几千年的国玺。当初要想上位帝王,没它怎么行?!   “这是,我妈好几年前让我保管的。她说,那个男人将这东西交给她,是交,不是送,他保管不了这东西了,以后他会把它取回去,然后给我们两百万......”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交出来?”   她的手颤得更加厉害。   “它让我梦到他们的事!我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他的吗?”   好好一件事,就这么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想要怎么做。   他只回了我一句,前世的事还有什么好追究?   你要是不想追究,为什么还要露出那样一副夺回一切的样子?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跟他说。   我把脖子上的凝阴坠给了他,这样,就不会束缚他的自由了......   当天下午,局里商议将罗妮送去孤儿院,她的所有财产先压在孤儿院院子那里。这家孤儿院是本市最大的,她会在那儿生活到成年。如此一来,案子就算结束了,关于国玺的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案子结束,特案队内放假五天。唐钕带着顾紫凝去了恶魔岛屿,刚从局里回去,她就在网上订了机票,临走前还在我这儿要了护阴符,这样就能保护顾紫凝的阴气不散。   她问我和顾夜要不要和她们一块去玩几天,我见顾夜没那个心情,我也懒得去了。悠哉悠哉地送她们到机场,再次回家时,家里已经没了顾夜的身影。   这是这一年来,他第二次不留音讯就离开,虽然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但是心口就是很难受。   “顾黎,就是因为你太依赖他了,真矫情!”我自嘲地笑,想起着一年时光内,我只把凝阴坠给了他两次,我还以为他不需要独自出行,不需要离开我,现在看来,我可真是傻。干嘛要束缚别人,他又不是宠物,需要空间、需要自由。只是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这些,我在此之前也从未想过这些......或许,真的是我疏忽了。   “这该死的......”我脱掉外套,一头倒进沙发,抱着后背垫在沙发上一直打转,“该死的国玺,早不出来晚不出来!”   要是他只是个普通的鬼就好了,那我也不用为他担心了。   靠!顾黎,你这是在责怪顾夜吗?他能看上你就已经不错了!   “是呀,他能看上我这个凡夫俗子都算瞎了眼,我怎能能有责怪他的意思......”   心头百感交集,突然想起下午答应了罗妮要送她去孤儿院,我冲了杯咖啡,两口喝完就提着外套出门了。   电车空荡荡的,不再像早晨那么喧闹,我还是戴上了帽子,把放着歌的耳机塞在耳朵里。在我的记忆中,自从顾夜出现在我的生活内后,就很少在这样一个人了。   去到罗妮家时,她正抱着三个洋娃娃,旁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她看到了我,跑过来在我怀里塞了两个娃娃,“他怎么没来?”   “他有事。”我摸摸她的头发,看到怀里的娃娃,一个穿着凤袍带着玉冠,长发飘飘,十分迷人,可凭这容貌,还是可以看出它是个男的。另一个娃娃身着漆黑龙袍,眉目精明,显然两个娃娃是一对。   “这是送你们的。”   罗妮穿着欧式的碎花裙子,扎着两条长辫子,一边一朵小花,很可爱。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顾黎。”   “那之前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大哥哥呢?”   “顾夜。”   罗妮牵着我的手,进到屋子里:“一黎一夜,这难道象征着黎明离不开黑夜吗?朝朝暮暮,唯要做伴。”   如果真的能像她说的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你能帮帮我吗?”她看看站在行李箱旁的女鬼,又看看我。   “我不能离开她,如果我走了,她就只剩自己了。”   “我们说好要一辈子不分开的。”   这就是她忍受着父亲的欺负,还一直留下来的原因吗?   真是个感人的故事。   “如果她愿意附身在别的东西上,那就可以。”   我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放在院子里的蝴蝶上,罗妮对女鬼做手语,问她同不同意附身蝴蝶。女鬼恼火的瞟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败在在罗妮的星星眼下。   附身过程还算简单,女鬼挑了一只好看点的蝴蝶,就化身为风袭了过去,我在跌落地面的蝴蝶一圈画上了附身咒,看着血液像沙被蝴蝶一点点吸收,罗妮等到血液被蝴蝶全部吸收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到手心,吹吹它的小蝶翼,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天色渐晚,我提上行李箱,与罗妮大包小包上了计程车,在前往孤儿院的这段路上,她任由蝴蝶停留在她的肩头上,跟我讲起了她母亲的事。   她是个可怜人,被人从美国卖到这边,没有亲人的她只能在夜店苟延残喘,靠她那一张脸慢慢开始挣钱。   给她国玺的那个男人与她一夜狂欢,可她还是能感觉到,男人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他走时,将国玺交给她,拜托她掌管好,日后他会再回来找她的,到时候给两百万保管费。   她当时怎么可能相信这是真的,但男人走之前给了她二十万,在当时,这些钱够她花好久了,所以她就答应了。   “谢谢你送我。”在孤儿院前,她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身后的院长与我握手示好后,就带着罗妮进到平面房内。   她回头对我挥挥手,我说了句再见,就原路返回了。 第八章 剧情需要1   大晚上了,街道的路口还堵着车,刺耳的鸣笛震得我耳膜都要破了,等我快要走到路口的尽头,才发现引起这堵车竟是一辆跑车。   银色的跑车横在路中间,阻挡了左右两条道的车辆移动,一时间骂人埋怨的声音炸开。   这好家伙我在电视上见过,是这个月俄罗斯才出的疾风S7,价格不菲,不会低于一千万,按性能算价。能出现在这,想必车主定是位有钱人。   隔了老远,我也能听到跑车上播放的电音,似乎被杂音也盖了不少,但那好听又劲爆的格调一点没减。   跑车前有两个身穿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子,旁边因为堵车气得下车大骂的年轻人,刚骂出一句草尼玛,就被一位西装男给打趴了。   这特么的门牙都给别人打飞了!   行人看到了,是赶紧掏手机打110。   跑车的右侧车门有一条很深的刮痕,侧停在跑车之前的一辆装满钢筋的货色司机被吓怕了,西装男子用力开了车门,揪住他的衣领连扯带拽地把人弄了下来,他刚摔出个狗啃泥,男子的一脚已经踹了上去。   “看这刮痕,啧啧,你打算怎么赔?”车内的电音慢慢淡却,取代而之的是一道很轻的声线。   “一道刮痕,用得了好多钱嘛?哎哟干嘛子踹俺耶?”从地上爬起来的货车司机低着头,脸都在地面的碎石上磨出血丝来。   他左右看了看越来越多的旁观者,万分心痛,手僵硬地伸入裤包里,掏出来一堆零钱,凑了半天,才两百多一点:“俺们这货车补刮痕也用不了两百块呢......”   听口音就知道这货车司机不是本地人,坐在跑车内的男子督到他手里那烂糟糟的零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用这么点钱打发我吗?”   “啥子嘛?还不够么?那你们要好多嘛?”货车司机慷慨激昂,但是话音未落,他身后的男子又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呵!大伙好好看看,这可是俄罗斯最新出的全球限量版疾风S7,平均价钱一千两百万,就你这点钱,你以为只是清洗啊?”西装男子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昂首挺胸,冲着大伙各种炫耀。   “这跑车不是近期宣传很牛逼吗?我看过,确实值这么多钱!”   “一千多万,都够养活我全家一辈子了!”   “这车怎么刮花的?哎哟哟,这货车司机要赔惨了!”   “这跑车补漆不会低于两万吧,看这漆色就不便宜。”   “......”   孜孜不倦的谈言窜入耳内,我眸子一紧,看着车门打开,身形挺拔的西装男人率先下来,随后,一双黑色高跟鞋落入视线,向上看,乃美人的长腿。男人一手勾着美人的腰身,示意男子别多说,给了个手势,把货车司机带走。   男人带着漆黑的墨镜,遮住双眼,仅仅露出的高挺鼻梁和绝美的唇形已经揭示了他的俊俏。   美人靠在男人怀里轻笑,穿着黑丝的美腿不安分地在男人腿边蹭动,“快点走啦,人家不喜欢这里,被这么多恶心的人围着,真让人烦躁。”   “萧於,我们快点回去嘛~”   那个被叫住萧於的男人斜倚在跑车旁,暏视货车司机被摔进后座,才点了一根烟,扭头进了驾驶座。   后面的两位西装男子进了与跑车平行地另一辆车,根本没打算去管那辆货车。   看到这里,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旁观的人中也没有想要上去阻挡的,全他娘的看戏。啧啧,这就是素质?   我穿过挡路的三辆车,挤进围观群众的内层,也不知道是谁在劳资背后推了我一把,害得我是直接扑在跑车前盖上了,鼻尖一疼,血已经流下来了。   妈蛋!劳资一出场就扑街!   怪火冒,我在衣袖上爽快的一擦鼻血,把警证亮了出来:“警察!你,下来把货车开走。”   我给了货车司机一个眼神让他下车,货车司机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使劲点头,手刚碰到车门,门锁就被男人上了。   男人把墨镜取了,落入视线的是一双邪气丹凤眼,傲慢的神色隐藏在染成银白色的碎发下,嘴角挂着喜怒难辨的冷意,让我很不爽。   他开窗,有意凑近瞄了一眼我的警证。   坐在她旁边的女人一手撑在他跨间,从皮包里摸出一叠崭新的钱:“顾什么?原谅我不识字。警察先生,你也看见了,这事不在我们,对吧?所以说,这点钱你就收好,别耽误我们了。”   警察也是你可以用钱收买的吗?!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这还头一次遇到这么无理取闹的家伙。   “快点,不然就请你们去警局玩玩了。”我毫不动容。   男人一脸无所谓的拍了一把她的臀部,开了车门让货车司机出去。我见他上了货车,才吐出一口恶气。   “往左开,有一个停车场,你们的事可是在那里解决。”   我收好警证,想去给他指路,走了两步又倒回来,“车被划破的地方也没多大,稍微补一下要不了一千,别人干这活还不是为了混口饭,磕磕碰碰又不是故意的,事情别做绝了。”好事还是要帮到底,他就这么带别人走了,指不定别人赔不上前,还要被臭揍一顿。   女人厌烦的呵了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点起了烟抽。“说得跑车好像很不值钱似的,就一穷逼,还装什么大好人?”   这特么的小贱人,真欠抽。   “这不是你的事吧?管得这么绝,干脆你来还怎么样?”男人凑近了跟我玩暧昧,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一张湿纸巾在我鼻翼下擦拭去残留的血液。   我恶心地紧了眉心,回头自己擦干净了才转身,谁知道男人的表情先是一变,湿纸巾上的血居然被他的手指吸收了。   卧槽,这、这尼玛不是人啊!伪装得这么好,我都没注意!   “不要赔偿了,但前提是,你跟我走。”他抓住我的手臂,路灯闪烁,更衬出我脸上的苍白。   “你说什么?!他是一男人!萧於,你看错人了吧?这舔屌的货色怎么被你看上了?”女人把钱丢在他身上,看他眼睛都黏在我身上了,她怒火极度燃烧,抓起钱就往我脸上砸。“钱你拿走,这男人是我的!”   “疯子!”我破口大骂,甩开他的手。   察觉情况不对,我翻过挡在前面的车辆,一刻也不敢耽误,撒腿就往街道转角跑去。   只听到男人喊了一句快追,我就不敢想象了。   他居然是鬼?   能直接吸我的全阴血,修为绝对不会低于一千年,要知道这种高修为的鬼,是可以靠全阴血支撑身体显性。全阴血在鬼眼里可是一件有益无害的神器,就是因为少,所以才搞得跟珍稀大熊猫一样。   而且看他吸收血液十分迅速,恐怕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阴气重的物体了,在这样下去,他极有可能灰飞烟灭。   呵呵,在这个时代,鬼还能活得比人霸气,让我刮目相看的鬼,也只有顾紫凝和刚才那个叫住笑於的鬼。   顾夜,应该算不上,他这至少算是前世彼时都霸气吧?   妈蛋,我现在怎么还能空出脑袋想这些事情啊!眼看后面两个黑西装男子都要追上来了,我心脏都提到嗓子口,一路横冲直撞。   “卧槽!卧槽!劳资一个警察,为什么要被别人追啊!”   “站住!别跑!”   “啊!怎么推人啊?头都撞破了!”身后的男人跑得飞快,一路上可撞倒了不少人,听着这怨恨的尖叫,我横身奔入电车站,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们,我头也不回地买了票就上了电车。   心头的压迫感特别严重,我坐立不安,就想着要快点回去,到了站,站内没几个人,使这种诡异又沉重的感觉更剧烈了。   手背上火辣辣的烫,我一看,居然是这隐匿了将近一年的印记,这是我在与顾夜冥婚那天就存在于互相手背上的特殊标志,具体作用我也没实践过,只知道这东西用来提示危险。   这时候突然发挥了作用,难道――――   轮胎在地面摩擦的劲爆声响猛地响起,我惊诧地抬头,这就是那辆疾风S7,车门一开,他将女人踹了出去。   “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敢对我这样!”女人抓着皮包砸他的车。   男人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擒住她的脖子,鄙夷冷笑:“今天,我就是第一个。”   我后退,转身就往站里跑,这个时间段,站内最后一班电车收班了,站台内的灯即将熄灭,我想要退回去,可上来关站门的大叔又把我撵出去,我是怎么说他都不信,还以为我是枪战电影看多了的中二少年。   男人丢下了女人,徒步朝我走来。   我仇视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将我逼到死角。心想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手头的动作永远是比脑子反应得快,扫过去的腿已经将他弄得一踉跄,险些摔倒。   我的后背靠上墙壁:“袭警的后果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   “该死!”   “真倔强,不过,我喜欢。”   他的手像手铐,一旦被抓住就没有挣开的机会。   冷汗从脸上滑落,我的膝盖嗑上他的腹部,他在意没有反应。   “放手。”黑暗中,冰冷的男人静静地望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九章 剧情需要2   他回头,看着一身黑衣,目光嗜血的他出现在身后,抓住我的手腕的手先是咔嚓一下,就垂了下去。   “祀亡――――”   男人的唇抿紧,他的手壁被顾夜攥得将近畸形,力度还在加大!太阳穴上的筋突突跳动,显然,两人之间的气场已经崩坏――――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一直待在那破地!”   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几个字宣告了男人的怒火,“怎么,他是你的?”   摩擦生火的视线,在黑夜中打响。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这人我要定了!”血肉模糊的手臂早已骨骼裂碎,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楚,敌视着他面前的不速之客。   “你敢动他试试。”   我看着顾夜,只觉得背脊发麻,如此冷硬,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男人居然认识他,祀亡,这是我们都不愿提起的曾经,居然被这般坦荡的叫了出来。莫非,他就是那个将国玺交给罗佳的男人?同时也是他祀亡的亲兄弟?   不,这不可能!如果是亲兄弟,为何气氛这么尴尬?我更觉得他们是彼此最憎恨的仇人。   后面的女人给了跑车一口唾沫,从皮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萧於,我唐玫生于企业世家,被你这般讽刺,呵呵!今天签约的扩资条约,就由我一手斩断!”她说着,已经将合同撕为碎片。   萧於头也没有回,对她的决裂没有丝毫在意。   女人踏着高跟鞋走过来,递给我一张名片:“你好,我是国际商业公司总负责人,今天我算是看清这个人渣了!以后你若是有针对他的事,我唐枚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另外,你男人真不错。”兀自笑了笑,她撩起盖住右眼的金色长发,这颗瞳孔的颜色和左眼的黑色不同,这是一种奇幻的浅绿,“记住,这是我的标志。”   她华丽转身,不顾萧於眸子里掀起的火气,听到骨骼碰撞的声音,她冷哼一声,背对着他竖起中指。   “这逼样,还好意思跟别人抢,撒尿好好照照自己是什么狗东西?”唐玫性感的背影停在那里,看公路远处,一脸乌黑的炫酷跑车奔驰而来,稳当地停在她脚边。   “小姐,请上车。”下来的司机恭敬地为她开了车门,她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车身的阴暗中,马达声打破死静。   嘴角咧开,带着浅笑,顾夜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将我带入怀里,用力揽住。   “你的狼狈莫过于此。”顾夜的目光透过一脸空白的我,落在神经质的萧於脸上。   萧於诧异地督向他,瞳仁间的火苗倏然更加旺盛:“不,你死的那天,帝王选举,这才是我最狼狈的时候!你不会知道,当时祀牧歌看待我的表情,质疑、嫌弃!”   “你还要跟我比?”   这就是顾夜抓到的把柄?也是他能一直将他践踏在脚底的秘密?没有什么能跟帝王的威信相匹配了,更别说顾夜,注定不凡,他萧於又算得上什么东西?   能得到第二代帝王的名号,怕也是派人杀了顾夜不少亲信,索性祀牧歌对顾夜执念太深,自杀殉情,才导致萧於再也没有后台支撑,也就成了他祀朝最先被踢下台的废物,没有之一!   萧於捏紧拳头,非常不服气:“你这是想彻底断了我们的兄弟情?”   以我为他们之间的导火线?我不觉得顾夜会在乎他的感受,毕竟,这个男人,是我的。   的确,顾夜没有给他台阶下,直言不讳:“我们有感情可言?”   “好你个祀亡,真绝情!情谊我不要了,人还我。”   顾夜反倒笑了,“还?”   我也笑了出来,他的吻就落在唇上,心软成水。   顾夜的一字一句都像耳光打在他脸上,但这人还没被打醒。这场争夺,光靠口头确实太过肤浅。这是一场赌博,萧於的颓废证实了赢家,他定在原地,恍惚过后,我们已经走上了回到别墅的山梯。   “祀亡,我会亲手终结你――――”站在原地的男人,一拳头砸在跑车上,防弹铁皮向下狠狠陷入......   ......   我见他神色严肃,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你在赌他敢不敢跟你打?”   “嗯。”他把外套脱了披我肩头,手臂环在我脖子上。   “为什么这么肯定你能赢?”   他与众不同的狂傲,令我心生胆怯,失神半刻,思绪居然被拉入陌生环境。   风啸天际,远处战火纷飞,我爬上高峰,映入眼帘的景色让我双腿发软,那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在心胸内横溢,叫嚣着、撞击着、竟一时忘了呼吸。   那是一个领头的男人,准确来说是践踏在尸堆上的男人,孤傲、冰冷、庄严,或许没一个词能形容他的那种狂野气息。   他身披战袍,手执长剑,发下充斥着杀意的双眼,已经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劲风依然呼啸,已是将他染满鲜血的黑袍带飞,露出的劲道上身,和手臂上精致的七重天闯入视线。   一人为帝,定当众人之首,看他身后那浩浩荡荡的臣民,我心澎湃。   等等!他看到了我,猩红的瞳孔与我对上,当时就冲来一股恶寒,不过这恶寒过后,我注意到他的薄唇,噙着一抹笑。   “他从没赢过我。”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允许输一字存在。   思绪被拽了回来,我掩饰住脸上的痞笑,“好一个狂傲的帝王。”   不过,现在,他不是了,他堂堂祀亡,成为了我顾黎的人。   顾夜看着我,不知道是看穿了什么,嘴唇恶意挑起,凑到我耳边:“谁是谁的人,还不知道吗?”   我听了,笑容更深刻。   是你顾夜的,就永远都是。 第十章 剧情需要3   “你一下午去哪里了?”浴室里水雾弥漫,我缩进浴缸里,温热立即迎了上来。男人不打招呼,推门而入,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脱衣服,直到身着寸缕,不可忽闻的野性气息侵袭而来,浴缸逐渐变得拥挤......   我脸有点红,往里面又缩了缩。   “又不是没看过。”   这要命的直白。   “你还没回答我。”我一直专注于那个问题。   “回你出生地。”   “玄血村?你回那里干嘛?话说,罗妮给你的那东西呢?”   顾夜没理我,见他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再多问,洗完澡,我扯了毛巾围在腰间,手推开了浴室门,才听到他的回答。   “它本该跟我们一块消逝于此。”   难得的多情。   我很想问他,这么做有意义吗?可是,如果站在他的角度,这样做,何尝不是给予逝去曾经的一种纪念吗?还是那句话,是他顾夜的,就永远都是。   他能狠心放心曾经的一切,我却永远不能忘记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听着张洛的枪声,看着红雾妖异,血腥扩散......在想起那个穿着新婚红袍,眼中带毒的玄鬼......其次是爷爷倒下的身影......   他的专一,没有人能替代。   ......   床头柜上,罗妮送的两个娃娃贴着墙壁坐在一起,出人意料的好看。   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我坐起来,撑了个懒腰,瞄了一眼还在睡的顾夜,听着他沉稳的呼吸,我有些心疼,他从没比自己迟醒过,每次还都是我先睡。无数个黑夜中静默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给他牵了牵被子,穿着拖鞋去到洗手间洗漱,抹了一把镜面,里面印出来的人眉目清秀,典型就是一小鲜肉,根本没有一点警察的样子,这也难怪老徐总骂自己娘们。   “脸上有条刀疤,看起来会不会凶一点?”   咬着牙刷,我手指粘着水在镜面印出的脸上画了一个叉,“啧。”真难看。   往脸上浇了一捧凉水,再次抬头时,镜子里竟多了一个人。   顾夜眉宇压低,绷着一张俊脸,指了一下床边的手机,这东西震得人心烦。   我懊恼不已,原来是手机把他吵醒了。   手机接通,是张洛。   “若皖,你还记得吧?西屠门关和尸油一事的主犯,在今天晚上八点决定枪毙,但是这人越狱了!警方全面出动,势要抓捕他,如果抓不回来,也要带回尸体。”   “什么?!越狱了?”   若皖这号人物,我怎么可能忘记?劳资两条手臂上的疤痕,就是他造成的!   死在西屠门墓穴内的那么多人,都是他这个罪魁祸首一意孤行所导致的,想到这里,我脑子里一股火气就窜了上来。   “这还不是最不可理喻的,别人越狱可不留下任何东西,他越狱不但弄死了同一间监狱内的三个重犯,还留下一张字条――――”   “上面写了什么?”   “复仇计划开始!”   “靠,这家伙玩火了。”   自从他妻子一同关入监狱死亡后,若皖整个人就三百六十度转变,杀心特强。我们事后调查了这名女子的死因,因为她养小鬼,耗了自己的元气,监狱里又没有滋补元气的药物,所以她就这么漠不做声的死了。   给犯人送饭菜的看守人在去给她送晚饭时,才发现她死了,墙上还用血写了两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复仇!”   用血写,这得包含了多大的仇恨啊!   如果这真是因为憎恨,那我和顾夜不就成了若皖的第一号仇人吗?!   他若皖的腐烂手臂可是顾夜一手造成的,而他妻子养小鬼是为了救若皖,如果没有幽灵列车这一事,我也不会查到她那里。   这根导火线可是思梅,如果她不弄出死亡文件,我和顾夜也不会去她家调查,更不会遇到若皖......我们一行人更不会被卷入墓穴逃亡,荆姬也不会死......   唐钕后背上的伤疤,也是在那次经历中被若皖弄的。   不,我不能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哪怕这一切真的是由她引起的。   “现在市里的警察大队全出动了,上级也下令追杀他。你知不知道,西屠门墓穴里被查出来的尸体有多少具?”   我不怠慢地换上衣服,将警证和配枪一同带上:“能有多少具?那里可是堂堂正正的生灵涂炭之地。”   “算下来一千三百二十一具,啧啧,这若皖,也算是我们刑警这几年里遇到的,杀人最多的犯人了吧?早些年世面上总有人失踪,至今没能找到,恐怕就是被这若皖抓去了。”   “不得不说,他这崽子,玩得太叼了。”   “等会我们去监狱现场检查一下,下午AB特案队私下开会,只通知了主力成员。”   “唐钕也是主力成员,她昨天才去旅游。”我扶额,火速下楼做了早餐。   “老徐会给她打电话的。”   “那就ok。”   挂了电话,我将比较简约的早餐端了出去,顾夜刚好下来,我把从张洛那里得知的事情全给他说了一遍,冰冷的男人淡淡应了一声,就在无多言,喝了一杯水就跟我出门了。   天气略冷,顾夜把搭在肩上的围巾解下来,围在我脖子上,顺便打了个结。   一路风风火火去到了本市重级监狱,能进这监狱的犯人,一般都是无期徒刑或是死刑,这也能看出,监狱的防护措施高得不敢想象,真不敢相信,若皖居然在S级别的防护中越狱了?这绝对是这监狱里的第一人。   监狱建在市区外,这里背对煤矿山,十分偏僻,要进市区坐车也得花两个小时。我觉得这监狱唯一的缺点就是,前面有一片浩浩荡荡的树林,如果真有人越狱,逃入树林里,那追起来也麻烦。   来到监狱门口,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如约已至的张洛,而是监狱十多米高的铁门,居然被毁得一塌糊涂,这看起来就像某种程度上的重型撞击,旁边还有一滩血迹。   正在和张洛谈聊的门卫说道:“今天清晨一个男人开着一辆防弹越野车进去探查犯人,他手头有探查通行证,我们也就放行了,一路上监视他的人送他到那位犯人的牢狱,居然被他开枪打死了。他用枪打穿了牢门,一路通行大门全被病毒入侵,摄像头也全模糊了,只有唯一一个隔绝摄像头把他的作案全程录了下来。这人作案手法极其特殊,看得出来不是第一回 干这种事。监狱内看守摄像头室的主负责人,居然和他串通好了......”   这么严重?   是谁?居然有能力和他里应外合?   “看守大门的警察,被他一车撞死。”   “前去阻挡他的警卫,也被他用枪打死了十多个......” 第十一章 午夜惊魂1   死伤的警察已经被送去医院,关押若皖的监狱室里尽是血,送我们来探查的警员把留下的那张纸条递了过来。   这是用圆珠笔下的,字体很宏硬。   “你和顾夜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被法定监护。”张洛站在铁门旁,这扇铁门上全是用拳头打出来的凹槽。   “我知道,你觉得我会任凭他们摆布吗?”我也没心思检查了,若皖除了这张纸条,并没有再留下任何东西,就连一条讯号,都没有。   “摆布?”张洛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呛人的烟气,“不该这么说吧?”   老徐如果为我着想,他就一定不会让我出此次任务,而且还会把我关在局里。如果若皖这人真的复仇心爆棚,我不觉得他不敢杀进警察局。他手下亡灵这么多,又差得了这几个警察吗?   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他就是个杀人狂。   “连这重型监狱都经受不住他们欺凌,单单待在警察局内留几个人监护,又算得了什么?直白的铁房和土房之间的差距。”   张洛冷嗤:“警察局你可以低估,但看守你的人,就不是你能疏忽的了。”   我蹙眉,该不会是局里的几个主力吧?   “能有多屌?最多不过是局里几个主力。”   说出这话,我又知觉不对,如果主力成员都出事了,那这损失可难以弥补,一不小心我A队特案队还会解散。   “现在也只是初步猜测,具体情况还得靠老徐安排。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这个月才从北美回来的A级特种部队。”   “卧槽,这么屌?”我也是微微一惊,“咱们就是一小警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小警察?”张洛笑了出来,“小警察16岁就正式加入本市最大的特案队,还有五年办案资准,你手下破的案子无数,别谦虚了。虽说你不是上级调入的成员,但这特案一员的名声,早就浩浩荡荡了。”   我顿了一下,这些年投心于破案之中,张洛说的这些事,我都没有在意过。   “先不说特种部队,就唐钕一人,不也跟开了外挂似的以一敌百?”张洛背靠贴门,谈起唐钕,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毕竟是亚马逊唯一的活口。”   我转身,向一直沉默的顾夜望去。   他坐在若皖的那张床上,目光一直停留在中央的墙壁上,我刚想问他看到什么了,他就起身把墙壁上那块瓷砖卸了下来。   这里面,居然有一张画着一条丑陋手臂的血符――――   我问:“他在治疗自己的手臂?”   “消耗自己的寿命,来治疗。”   他的话仿佛一柄长剑插入心底,顾夜一碰上血符,这符就烧了起来,化为飘飞的灰尘......   消耗寿命来治疗?简直不可理喻!   出了监狱,我的手机震了起来,我一接通,就传来老徐急促的命令。   “顾黎,你们快回局里来!又有案子了!”那边的老徐应该是在开车,轮胎在地面摩擦的声响很剧烈,但他这一字一句,还是犹如寒战一般在心里打响。   “什么?!你等等,我们才刚出监狱。”我也慌了,当刑警这么多年,我这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紧张,不是案子过分严重,就是事情分层次化未能找到突破点。   “快点,来不及了,局里召开大会议,AB两队合作。”   “好。”收了电话,张洛看了我一眼,从这短暂的谈话中,他也猜之一二,上了车,就往市区行驶而去。   车刚上了进市区的高速公路,我就接到了老徐传来的新案件资料。   事情就发生在我常坐的那个电车站,今天上午九点,正是我们差不多到监狱时发生的事。电车3号线第二个歌剧院站台,在等待电车到来的途中,一个妇女推开了孩子跳入电车轨道中,一心寻死,眼看电车马上就要碾来了,这时,就有两个好心人去把妇女拖开,可是他们没料到孩子为了救妈妈,也跳了下来。妇女被好心人拽到站台上,孩子却被电车碾死了。   这还不是奇怪之处,过了这条站台,前面就有一条一千两百多米的隧道,看着孩子死后,母亲竟然一个人翻进隧道,目击者说,在妇女进到隧道里后,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我毛骨悚然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夜,慢慢收回目光,点开了当时的摄像视频。   地址:电车三号线,第二站,歌剧院站台。   当时站台上没几个人,就两个年轻人和一个老人。   时间:八点五十七分,电车还有三分钟进入站台。   我看到一位穿着黑色长裙子的妇女,和一个小女孩从进站口走来,小女孩拿着冰淇淋,小跑着跟在妇女背后,好像还在哭,下楼梯时还被伴倒,可妇女头都不回的走,耳聋一样根本听不到女孩的叫喊。   冰淇淋丢了出去,妇女这才发现身后的孩子摔倒了,我本以为她会回去扶小女孩,岂料这妇女退回去对着孩子就是两个巴掌。   老人走过来阻止妇女继续打孩子,还和她吵了起来,妇女把老人推开,撞在提示台上。护站的工作人员肯定是看到了这一幕的,从工作室里出来扯住妇女,双方交谈了一会就散了。   这时电车也要进站了,妇女看准了时机就跳了下去,旁边两个年轻人吓坏了,赶紧冲上去救人,身后的孩子哭啼啼的扑下来,两个年轻人的注意力都在妇女身上,当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孩子。   老人大叫,可他的提醒被地铁的鸣笛掩盖。妇女刚被弄上站台,脚被卡在轨道里的小女孩就被电车碾压了,血喷了旁边两个年轻人一身。   女人从站台上站了起来,发疯似的大笑,迈开双腿就朝隧道里跑去,随后出来的工作人员先是报了警,然后就派人进隧道找妇女,没过一会,就传来几身尖叫......没一个人活着出来......   我连忙把视频关了,将手机给了顾夜,不祥的预感在蔓延,“张洛,你知道地铁吃人事件吗?”   他没回头,问道:“1997年的地铁惨死案?”   “这次案子让我想起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点,都出事在隧道中,而且都是长于一千米的,如果在这长度中出事,警方赶到现场也需要时间,可能受害人会在这段时间内死亡。”   “地铁行驶速度快、风速大,所以在高速行驶中的地铁两侧气压小,当地铁驶近时,人如果离地铁太近,则人身后的大气就会把人推向地铁,就像是地铁有吸附力把人吸过去一样。”张洛跟我说起了科学理论,他这个无神论的死脑筋,总喜欢无视我话中的别意。   “不是有一个人的尸体没找到吗?”我发狠要拆他的台。   “事后不是被法医检查出来被地铁碾成肉渣了吗?”张洛这才有了点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最后那人的脑袋其实在地铁的上头,地铁碾过尸体,不可能就脑袋完好吧?而且还跑到地铁顶头去了?”这消息也是我在偶然在一次总案子整理中看到的。 第1997章 年的地铁吃人案死了八人,全是游走在地铁各条线路之间的清洁工。也就是他们出事的那一天,他们去到某线路的隧道中清扫垃圾,迎面行驶来四号线地铁,由于当时隧道中通行道的间隙离轨道太近,其中一个清洁工就被地铁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勾走了。就有一个人看到勾走那人的东西是一双干枯的手,剩下的人本想跑出去求救,可皆被后面迎来的手给抓走了。   当时的警察调查了这条线路以前发生的案例,发现这条隧道里,曾经死过一个女人,她被人在这里强奸后杀,尸体就丢在轨道上,被之后开来的地铁碾得稀巴烂。   从那以后,每年的四月四日,这条地铁站内就会传来女人的哭声,这一天的晚上,在隧道里的任何活物,都会被附身在地铁上的阴魂抓走,阴魂会留下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用来指引自己回到自己死去的隧道......   这恐怖的案件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但女人的死,是真实有的案例。   听说强奸这名女人的男子,在抛尸后的第二个晚上,死在这条地铁站的轨道上,也被地铁碾死了。   “别听这些传言,没几个是真的。”他好心提醒我。   我哼了哼:“就怕有真的。”   “你看出什么了吗?”见顾夜将截好的视频看完,我习惯性向他投去疑惑的眉眼。   他深眸暗沉,神色复杂难辨,“这人没死。”   “这个小女孩?怎么可能?!”   顾夜从不开玩笑,但这次,我不能相信他的话了。地铁的冲击力这么大,她就是一小女孩,脚正是卡在轨道里,地铁冲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直接致命。   “腿被碾断,但她的身子被地铁下的装置挂住。”顾夜望着我,把视频放慢速度后丢了过来,我还未说什么,就见视频中的女孩腿被地铁搅断,确实,这么一看,是腿部的血溅到那两个年轻人身上。但地铁的行驶速度确实很快,都已经放慢百分之八十的速度,还是看不清女孩滚入地铁底部的画面。   “你的意思是,女孩的衣物被底部的装置勾住,被带入了隧道?”我眉梢皱了一下。   他点头。   “我会证实你是错的。”我淡淡地收好手机,“地铁底部高度应该不超过八十厘米,装置不可能勾起一个女孩的体重,就算勾起了她的上身衣物,那么,没断的那条腿也有可能被轨道上的石子划得流血。视频中地铁全部行驶完,轨道上也没有血迹。这又怎能怎么解释?”   “行了吧,这些问题回局里再考虑。”张洛苦叹:“说好的五天假期又打水漂了。”   他这么一说,我想着就更为恼火。   唐钕和顾紫凝的旅游怕也得提前告一段落,她回来不发飙才怪。 第十二章 午夜惊魂2   局里,AB两特案队的主力成员都在场,貌似只差唐钕,老徐出了会议室给唐钕拨了一通电话,一回来,所有人员都陷入了紧张状态。   吴颜随便拉出一张凳子,靠着就坐了下来,“这是两队为数不多的合作之一,同时,也表明了,这次案件非同寻常。”   “现在得到的所有资料和现场视频已经发给大家了,相信大家都有在来局里之前看过,也猜疑过。”老徐就挨着我坐下,与吴颜隔了一张桌子互相打眼色,“既然主力成员已经进入状态了,那我就不卖关子了,这次案子一定要私下解决,原因大家都知道,发生在地铁站内,这种人员较密集的场所,会由于警方的出场陷入混乱。”   “现场细致调查,需等本次会议结束后再进行,其次,站口已经被B级封锁,明天早晨七点第一班地铁开始运行,就解除封锁。所以说,你们的调查时间非常短,而上级也只给了我们两天时间破解这个案子。”   老徐将打印好了的妇女个人资料,和那名孩子的资料分发出去,又在投影仪上播放了现场截至的视频。   张洛把资料放在一边,说到:“这条地铁围绕本市运转,按常理来说轨道是每八百米一个摄像头,站台前后一百米要有四个摄像头。可为什么这个歌剧院站台内只有一个摄像头?而且,大家看,隧道全长一千两百米,这里面应该是至少要有一个摄像头的,可是我们电子设备筛查过,这条隧道里,根本没有摄像头装置。”   B队情报员将她搜集起来的站台数据传给张洛,“这个歌剧院站,站如其名,已站台后的歌剧院来定名,可这歌剧院因为一年前死了人,就再也没有人去那里听歌剧了。因为这建筑已经八十多年历史,所以市内准许保留,不迁拆只是为了留下这一道年迈的风景线。”   “这个站后是新建起的工业园区,之前是费地,没什么人也正常。安装这么多摄像头也没什么用,我猜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站长才只弄了一个摄像头。”   她说的话都不是我的关心目标,至始至终我只听清她话中的死人一事。“你说歌剧院一年前死了人?我怎么不知道?”   情报员轻笑,从很厚的文件袋中拿出那一份资料,“这个案子可是我们B队特案队处理的。”   我简单看了一下她给的资料,上面记述了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所有事。   相爱的夫妻带着六岁的女儿去歌剧院看新出的歌剧,男人名为海阳,女人名为兰丽,歌剧刚进行到一半,海阳突然不舒服,就让兰丽和他的宝贝女儿在这里等他。   他去到厕所,没想到意外碰到抢劫犯。那个男人在卫生间里用刀抵着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从他裤包里摸出了皮包和手机,男人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抢劫犯摸了东西就跑,两人穷追不舍。刚好就碰到了在厕所外的海阳,他一句话没说就抓住了抢劫犯的手臂,不让他逃跑。追出来的男人看到有人帮他,实在感动,但感动归感动,他疏忽了抢劫犯手里的刀。海阳连忙抓住他拿刀的那只手,没想到这人一个转身就把刀刺进了海阳的心口,当场死亡。   这本是一次见义勇为,没想到送了自己的命。   他死在血泊中,看完歌剧的母女俩出来,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女人日渐颓废,在男人死后一个月爱上了抽烟喝酒,也将孩子晾在一旁,不管不顾,导致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得了肠胃炎。   她在半年后被检查出来得了精神病,这让她更加疯狂。回家后孩子的哭泣,让她差点掐死了孩子,她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买毒品,享受这不可多得的愉悦。   身体慢慢垮塌,耳朵聋了,眼睛也模糊了,如果不是已经懂事的女儿一直照顾她,她怕是不知道死在哪条街头了。   “女人叫做兰丽?!”我把老徐给的女人个人资料翻了出来,这人也叫兰丽!   “这不会就是她吧?”我眸色一变。   “你才发现是她吗?”旁边的张琪扬了扬女人的照片,“她女儿叫海小雅,恐怕已经死在隧道里了,刚才派去初次检查的警探也上报了,站台下的轨道只有女孩左腿残骨,血肉都被石土吸收,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她没被地铁碾死,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我问:“那现在有派人进去找他们吗?”   “派进去两个,到现在还没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封锁的原因了。都四个小时了,最先进去的四个站台工作人员都没出来。”   吴颜的话让我又想起地铁吃人事件。   “现在,带上你们的枪,分开调查。”老徐拍桌子,横手一扫旁边玻璃柜台里的消声枪,啧啧,这东西可比我们配置的配枪牛逼多了。   成员迅速抽了枪散去,老徐叫住我和顾夜,从腰间掏出一把FS狂9,这爆破枪是英国出产的,用于处置刑犯,这枪的威力可不小,要是给脑袋一发,是可以直接炸成渣的。   他把枪递给了顾夜,见男人沉默了一下,没打算收。   顾夜我还不了解吗?他不用枪照样能轻松撂倒别人,更别提他那把出场戏少得可怜的长剑了,一旦出场,艾玛,直接吓尿啊!   为了掩饰尴尬,我把我的配枪和FS狂9交换,“老徐,你不用担心他,有我在。”故作玄虚的拍拍胸膛,本想好好装个逼,可这老徐给我一白眼,怪嫌弃的塞给我八发子弹。   “顾夜,这屁孩就交给你了,给我看好了。西屠门关墓穴的犯人如今越狱,最大的首杀可能就是你们俩之一。如果这次案子没有发生,我和吴颜是打算把你们送到市区外,吴颜在市区外有居处,可以暂且收留你们。”老徐一脸怅然,“他要是出事了,我可没法和顾老爷子交代。”   顾夜抿了抿唇,冷峻的脸上多了一抹不耐,应了一声后就带着我离开了。   “嘶――――!”   刚出局门口,突然,一地尘埃如纱飘飞起来,盖住了我的视线,我后退两步,撞入顾夜怀里。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不让我继续后退,我蒙着眼睛,这灰尘弄得我眼睛疼。   妈蛋,是哪个社会小青年在警局门口玩漂移?!   “嗡!”马达声停止,车灯熄灭,一缕红色光影一闪而逝,从我面前擦过。   砰的一声关门声传来,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我这才彻底看清了她,她的长发居然剪短了,留了帅气的三七分,一身黑装,皮裤束腿,明显的一霸道伪男。   飞扬短发下,是一双痞亵的黑色瞳孔,明明是女人,却有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面孔,凭这张脸,她可赢得了不少女人的芳心。   她的背后,停着一辆红色跑车,就像这上空的太阳,带来非一般的炙热之感。   她眉心皱得很紧,看到了我,嘴巴才勉强擒起邪笑,咬着烟:“听说若皖那小子越狱了?放心,没劳资允许,谁都碰不到你。”   呵,一如既往的嚣张,不过,我就赞赏她的这股嚣张劲。   我把她的那把消声枪抛给了她,她呼出最后一口烟,一脚踩灭烟蒂,“走吧,案发现场看看。”   ...... 第十三章 午夜惊魂3   到了站台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天色渐暗,将这一片地区笼罩在死亡的沉寂中,隐隐透露出一丝骇人之色。   安静的站台上只有看守的几个警察,站长和工作人员都在工作室里进行口录。   张琪站在隧道口,边缘放置的两台大功率投射灯都不能将隧道照亮,最多看清前面十五米,再想想这条全长一千二百米的隧道,我们都有些心惊胆战。   光线照不进去,不是因为光的强度不够,而是这里面,就像有什么故意挡着光线。我们站在隧道口,那里面源源不断吹来夹杂着腐尸的臭味和血腥气体。   张琪脸都白了,转身就打起了干呕,不得不说,隧道里的味道百股杂交,是我也难以忍受。   我跳下高台,来到出事的轨道处,这儿还有腿骨和残肉,我戴上唐钕给的手套,看一凡带来的法医手法精炼地将碎肉收拾好,装入袋子里。   血液在轨道上拖行了将近两米才消失,这两米内,是触目惊心的血和皮部组织,虽然血液已经凝固了,但就凭借这点血,我也能想象当时的景色。同时也能想象那两个年轻人,也不知道目瞪口呆了多久才缓过来,听说其中一人在地铁开走后就昏了,现在恐怕还躺在医院。   我捡起离出事点间隔三米多的鞋子,看得出来,这就是海小雅的,因为这鞋子里还有一整只脚,是从脚腕断掉的,还有血从皮肉里漫出来,这只布鞋几乎被血染成红色了。兴许是神经反射,这断脚竟从鞋子里跳了出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变,我向顾夜望去,发现他的视线居然在移动......他瞳孔里的印出的东西,慢慢朝隧道里......走去......   “啊......前辈......那双脚......”张琪右手颤抖地指着这移动的东西,额头的发丝被汗水粘在脸上,她麻木地蹲下来,口齿不清:“鬼......有鬼啊!”   我疑惑不已,转头向海小雅的脚看去,它居然在跳动!我手上一抖,诡异感从手上的毛孔开始入侵,窜入心窝,像一颗定时炸弹爆炸。鞋子被我丢了出去,灵异的事才刚刚开始,这东西......居然也跳了起来,向隧道里蹦哒......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这肉有问题!快丢了!”一凡先是一愣,从恐惧中找回自我,立马是将袋子里的骨头和残肉倒了出来。我看到,这些肉就跟一个个有生命体似的朝黑暗中蠕动。   “靠!”我从张琪带来的装备中翻出GPS,这东西被制定为模仿式子弹,我在最后一块残肉消失在隧道口时,一发子弹直接穿透,GPS成功植入。   单手撑高台,斜身一翻,我跃上站台,第一件事就是从她怀里夺过平板电脑,电脑已经和GPS连接,显示屏中的红点缓慢地在隧道里行进,我调出视频,可想而知,隧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视频根本什么都照不下来。   唐钕走过来,把GPS的夜视功能开了,但视频还是一片漆黑,“这不可能,GPS出错了?夜视功能居然不管用?”她敲了一下平面板,只见电脑嘶嘶两声,画面直接是给变成了“黑白雪花”。   “这GPS是昨天才安装的新的,不可能这样就废了。”张琪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后退几步,来到我旁边。   “顾黎,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唐钕把平板电脑当做垃圾丢进张琪怀里,让她别跟着我们进去,担心张琪出事。这不但没讨得张琪的谢意,反而让她以为我们是嫌弃她没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来协助你们,反倒还遭嫌弃了?”   我懒得理会她,听着她带着讽刺语气的话语,我让唐钕先下到轨道,她的眉心已经爆起了青筋,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娘们,闭上你的嘴,少跟劳资BB。”唐钕赏给她一个厌烦的目光,转身就走。   这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咋地,张琪这人又爱挑刺,唐钕大气不拘小节,所以直接就导致了双方爱硬碰硬。要不是两方有我和张洛当中线人,不是我开玩笑,张琪早就被唐钕打残了。   唐钕虽然脾气大,但还是懂的自制,再大的火气她也不会跟局里人翻脸,除非是为了别人。当然,我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她就为了我干过一次。唉,往事不堪回首。唐钕这个人,从没让我把她当过妹子,所以,我们俩是拜了天地的兄弟。   “唐钕,你太过分了!”张琪忍无可忍,眼见她走过去就要扯唐钕的后衣领,我是几步跨过去阻止她。   唐钕回头看着张琪,一头热汗,一脸怒火,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进特案队的,就一点小事也会瞎尖叫,她配做刑警吗?搞笑!   她突然扬手,我眼疾手快挡了过去,只听啪地一声清脆响声,她重重的一巴掌被顾夜封在半空中。他攥着唐钕的手腕,眸子里跟添了冰似的冷。   我本来是像抓住她打下的这一巴掌,没想到被顾夜给阻止了。   站台上的人都在围观,能猜到,案子结束后她们俩的事会传到老徐耳内。   “收手吧,现在可是工作时间。”   我没在多说什么,跟顾夜对上个眼神后,就扯着唐钕下到隧道。   在一凡那里拿了三把手电筒,打了声招呼,我们就打算进去一趟了。   毕竟再这么缓着,也没人自告奋勇想要进去,之前派进去的人和工作人员都没出来,想起来都让人心口发麻,更坏的事我已经不敢想了。   “如果等会听到两声枪响,那就说明我们出事了,到时候你们再想办法进来救人。如果我没有给你们信号,那就等我们归来。”我给一凡交代清楚后就由顾夜带头进去了。   “这是?”刚进隧道没多久,手电筒的光线已不足以支撑起前面五米外的距离,而那种像是眼前蒙了一张黑纸片的感觉开始滋生。   这一现象和玄血村的“自卫”很相似,围绕玄血村的雾会给人一种眼前隔着什么东西的即视感,这能使人迷失方向,甚至遭遇鬼打墙。   至于这隧道会不会让我们遭遇到这些,还无人得知。   在来之前,我们在三号线工作台得知开这班地铁的司机在这号线路工作三年了,从没出这种事情,而地铁进隧道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难不成诡异的事情只发生在地铁不经过的地方?还是说这隧道里有着什么,会是引发这一切的源头?   “你能看清吗?”我问旁边的顾夜。   顾夜是鬼,他能看清,说明这起案子又和灵异脱不了关系,就凭之前跳动的鞋子、脚和蠕动的肉块,这都是科学不能证明的现象。如果说脚部神经没断,反射性的跳动,这我还能相信,可鞋子呢?又怎么解释?   矛头都指向了非自然物质,相信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世界观都为之刷新。   “顾黎,你知道这次和阿凝去旅游,她说了些什么吗?”唐钕在一片安静中,叫住我。   这种时候,我是真的不想分神,下一刻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们所未知的,说不定,死亡,正在向我们靠近......但我看到了唐钕很严肃,她说出口时的表情很少见。   我问:“说了些什么?”   “我以后不再是特案队成员。”她理直气壮。   我以为她是因为和张琪闹脾气受了刺激,笑道:“开什么玩笑呢?”   “她就是我的劫,所以她能预知与我有关的事,她告诉我,我们都会离开这个市,离开特案队......我们之中,有一人会濒临垂死......”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就我们四个,少一个都不行。”我尽量安抚有些毛燥的唐钕,她从未露出这样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我知道,唐钕相信顾紫凝,她说的任何事,唐钕都会相信。   这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的一年时间里,我见证了她们的感情,我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她们之间的羁绊。   顾紫凝乃近乎致命的毒,就算她是毒,唐钕也会甘之如饴的咽下。   一个霸道嚣张的女强人,被制服,除了祝福,我再没有别的话可言。毕竟,我至始至终,是带着带着一种麻木的心态在旁观。   她不会懂,人和鬼之间的距离,我也不会给她提这些。   唐钕抚上中指上的戒指,突地就怔在了原地,“卧槽!劳资的戒指不见了,进隧道之前还好好戴着的。”   “不会吧?”这枚戒指一直被她当宝贝,妈蛋!唐钕是绝对不会放任戒指丢失。   才刚进隧道没两百米,就多出这些事,怕是大半夜也难搞清除隧道里发生的事了。   “唐钕,你去哪?”   唐钕甩都不甩我,转身就按着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倒了回去,“你们先走,我找到后就追上你们。” 第十四章 午夜惊魂4   “你单枪匹马的不怕出事啊?”   这些情况下,谁不会担惊受怕的?我看也就唐钕能这么屌了。   “说了你们先进去,不用担心我,劳资有枪有拳头,要是真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是劳资的子弹猛还是拳头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夹杂着风声,我是打算在这里等她的,可是顾夜已经个字不吭去了前面,一个人怪悚然的,我抹了两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追上顾夜。   “都是真的。”顾夜冷不着调地来了这么一句,刚好我的手机一阵乱震,可没把我吓一跳!   我迷糊:“什么都是真的?”   顾夜道:“她说的话。”   “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顾夜沉默了,借此时间,我把依然震动的手机掏出来接通。   是张琪。   “前辈,你们后方五十米有动静,GPS恢复正常了,她没和你们一块走吗?啊!这是什么?!前辈......快退回去......她后面有东西!!”张琪在电话另一头惊声尖叫。   “砰砰!!”即刻,身后就传来了两声枪响......   “她根本没发现背后有东西,还在向前移动......热感应只监测到你们三,但她背后的东西,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没有被GPS检测到,若不是夜视功能发挥了作用,我们根本就不会发现。”   “录下来什么东西?”我问她,从张琪这战战兢兢的话音中,我就能猜到她被“这东西”给吓得不轻。   “是海小雅的鞋子,它在移动!一直跟着她!”   “什么?!”我转身,对上顾夜的眼,两人心有灵犀似的倒回去,我本想让张琪把唐钕的具体位置报给我,可这时电话突然断掉了,我抬眼一看,不是她那边挂掉了电话,而是我手机没信号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把手机摔回裤包里,第二反应是发觉这事情不对劲。   现在的隧道再长也不会影响手机信号,除非是隧道内有什么东西在干扰。   “顾夜,我不管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只要我们四个好好活下来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奢求。”   等我的脑子里终于意识到他的态度,伴随着血腥味的浓重,心跳频率逐渐加快。   是的,其他的东西,我都不再奢求......   一年前爷爷的去世,除了悲痛,他没再留给任何具有回忆的东西,十三岁之后,我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他,他的思维方式,他的言谈举止......他希望我成为的那种所有事情都能自己撑的男人。   其实我厌烦当警察,我们是怎样站在活人的角度,去看待那些失去灵魂的躯壳?因为他一句话,我才在老徐的教导下踏上这一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我在意他,在意这仅存的亲人。   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说有的人会永远活在心里,接手一个又一个新的案子,这会让我想起一年前那个夜晚,这可能会成为我记住爷爷的一种方式,也是至我们逝去的曾经。   “砰!”一声我们都熟悉不过的声响爆发在深处。   左侧刮来的风中,侵袭着令人胆战的东西,顾夜眉头一蹙,手已经是勾上了我的脖子,唇被牢牢覆盖住,手电坠入血泊中,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却丝毫掩饰不住这浓烈的猩气。   若不是顾夜的反应速度快,这一发破空子弹,早就穿透我的脑袋了!   顾夜一脸寒意,他的两指间,紧紧夹着那枚银光闪闪的穿透子弹,子弹还在极速旋转,在顾夜收回的手心摩擦出白烟。   这在他眼中毫无攻击性的子弹,被随手丢进血水里,我错愕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怎么能这么屌?!这种子弹可是能直接把五厘米厚的石头打穿啊!卧槽,静距离看这种表演,我不得不大赞一声牛逼。   唇上还有他残留的湿润,我脑子没缓过来,见他踏入血水里向射来子弹的地方走去,我才看到,黑暗中依稀可见的身影......   她右手颤抖着举高枪,死死抵住太阳穴,一双眼睛暴满血丝,她的唇在微微颤动,像是在说什么话。   “唐钕,你在干什么?!”我质疑的地叫了一声,唐钕不但没把枪放下来,视线还从我身上移开......我依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她右边,有一双鞋子......   那双鞋,正是海小雅的。   刺眼妖异的血色从鞋子里流露出来,我后退一步,脚下一软,我回头一看,竟是海小雅的尸体!   我正踩在她没被地铁碾断的那只腿上!   她满身是血,眼睛翻白,已经死了。尸体的后面,还有死去的工作人员和警察的尸体,无一幸免......我留意到他们都有两个相同点,一是心脏被挖掉,而是脸色发白,像是身体内的血液都被抽干。   “海......小雅......”唐钕紧闭上双眼,她的食指,已经勾住了扳机!   那人几乎是一瞬间出现的,在我拿出枪打算冲过去之前,在顾夜让我别动之前,她已经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唐钕背后。   “放开她!”   顾紫凝这一声简直是吼出来的,她抓住了唐钕执枪的手,一脚踹开了海小雅的鞋子,枪被唐钕挥开,她大喘着气。   顾紫凝从衣服里摸出手巾给她擦擦汗珠,顺便啵了一口,唐钕还没平静得下来,目光飘忽在海小雅的鞋子和顾紫凝脸上。   “唐钕,是有东西强迫你......?”我捡起她的枪,为她别在皮带扣上,目光一扫,她的手背上确实有一道红红的抓痕。   顾紫凝看到了唐钕手心里断掉的戒指,眼眶有些湿。   她给我说过,在古希腊传说中,情侣都将戒指套在对方的中指上,因为他们相信那儿有一跟血管直通心脏,所以,戒指的意思就是用心承诺。   人世间有多少爱能够生死白头,又有多少的情可以天长地久。   她说,与唐钕带上这枚戒指的第520天,她会主动求婚,虽然只是冥婚,但她这辈子,欠唐钕一个永恒的承诺。   这将是给爷爷和祀牧歌,最好的答复。   “还能修修吧?”唐钕吐出一口气,手从顾紫凝的手心抽离,然后落在她头上。   戒指断了,象征着什么?   我知道唐钕没想多,我也这么认为。   再次回神,我察觉海小雅的鞋子已经不见了去向。   “呵呵呵......”   黑暗中传来狰狞的笑声,远处还有因为手电筒而反光的东西,但是隔了太远,我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呵呵呵......”   鬼魅一样空灵诡异的笑,如同蠕动的蛆虫慢慢钻入血管中,一路移动到心窝。   “这是什么?”唐钕攥出手枪,一动不动地对着对面的‘东西’。   气氛出奇的诡怪,顾紫凝回头瞄了我一眼,“有阴气。”   我沉不住气,“是的。”   隧道两旁早就坏掉的橙色应急灯刹那一闪,一个白影悄无声息的从唐钕枪口划过,可她根本看不到!   顾紫凝按住她的手,警戒地端详着这隐匿于黑暗中,让我们无计可施的‘对方’,“枪没有用的。”   “你们......看到了?”唐钕还没有把枪收下,“是什么?”   灯光又是一闪,顾紫凝抖了一下,白影又从她背后划过。   “先撤!”   出于现在的情况,‘他’能看清我们,而我们却察觉不到他,这很容易被偷袭,再加上唐钕是个正常人,根本看不到这种不显形的鬼。   “走,这里不能多呆,之前不是都看过这条隧道的检测消息吗?应急灯全坏了,现在怎么会突然就闪?老徐给的视频大家都看过,视频的最后,兰丽也进到这条隧道,但我们这一路根本没看到她。其他人的尸体都找到了,她的消失,绝对会是这案子最先被调查的疑点之一。”   脚下的步子一刻也不停缓,跑了要有三四分钟了,可前面还看不到有亮光,今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大约步行五分钟还是能依稀看到隧道口,虽然光线稀薄......   唐钕一手挡在我面前:“等等,我们好像又跑回来了!”   她往旁边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海小雅的尸体,这具尸体正对着我们,一脸是血,那双明亮的眼睛瞪得死大,嘴角带有弧度的冷笑......   “这尸体,居然在笑?不可能,我们怎么又倒回来了?”唐钕说罢,不甘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可在三分钟后,我们再次回到了这里。   这一回,尸体的嘴角幅度更大了,是一种骇人的狞笑......   我们被鬼打墙了?   “我没看错吧?这尸体的表情感觉在变啊?”唐钕胆子大得一绝,说着说着,已经走了过去,我让她别碰尸体,可她根本无心理会我,就见她的手慢慢靠近海小雅的脸,嘴角的狞笑好像越来越过分了。   “唐钕,回来,别碰她。我们被鬼打墙了,现在我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有可能是鬼变的!”   我的话好像还是迟了,她的手已经触碰上海小雅的脸蛋,尸体的眼眶脱涌下两条血痕,眼珠子一翻,已经是从眼眶里滚了下来。顾紫凝忙着过去扯她,尸体的嘴巴突然撕裂,一口咬上了唐钕的手,血如雨下,喷了旁边顾紫凝一脸。什么崩断似的,顾紫凝扭曲了脸尖叫,手刚一碰上唐钕就止不住颤抖。   我今天出门根本没带任何符纸,奈何不了她半点,唐钕爆了句粗口,挥去的另一拳头直接穿透海小雅的尸体,她懵逼了,是鬼?!   “妈蛋!”   我摁住唐钕手臂上的血管,防止过多血液流失,尸体的动作很剧烈,本来眼眶就还在喷血,她咬着唐钕的手没有一点想要松开的念头。   “有东西,她嘴里有东西!”这个时候,唐钕咬紧牙关猛地一转手腕,我听到皮被割开的撕破声,她脸颊两旁都炸起了青筋,蹙眉,她铁青着脸向尸体喉部猛探。   “你别动!”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忍痛去专注尸体嘴里的东西?!我看着都疼。   顾夜身形一动,一刀手劈在尸体后颈部,只听一声咔嚓,尸体的脖子九十度断落,口部涌出来大量血液。   唐钕倒吸一口冷气,我扳开尸体的嘴,看到唐钕皮开肉绽的手,背心直窜汗。   “接着!”唐钕把手心里的东西给了我,我一看,是一枚戒指,一枚我再熟悉不过的戒指!   “这是海小雅她爸海阳的戒指,他和兰丽的结婚照上有,我记得就是这枚。”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尸体嘴里?” 第十五章 午夜惊魂5   唐钕真是我们特案队去医院次数最多的个了,不是我开玩笑说,她真特么是个扛伤害的货。   “还是很痛吗?”   “打了麻药,稍微好一些。”唐钕笑笑不再说话。   “那你有事就叫我,我在门外。”我们彼此都无话可说,头一次这么尴尬,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   “她呢?”   一句她呢,让压抑的情感脱涌而出。   “去修理戒指了。”   “一个人吗?”唐钕叹息一声。   “嗯。”   “顾黎,你知道吗?听到她说的那一番话时,我真希望她口中垂死的人是我。我没有朋友,这一辈子都注定没有,但我有家人”   “别说了,这种事不会发生的。”我打断她,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我爱她,可我对你们的喜爱也不比她少”   我懂,我都懂,所以我才不允许那种事发生,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虽然顾夜永远没有承诺过,但我能感受到,他有心,那里面,是和我们一样有感情的。   医生说她手腕和食指有八个血窟窿,但这人命出奇的好,只是肉被咬穿了,放在平常人身上,这咬合力是可以被弄成粉碎性骨折的。   顾紫凝送她到医院就离开了,拿着那枚断掉的戒指,兴许是去修理了。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再想起她落魄的神色和惭愧地眉眼,我的拳头已经砸在墙壁上。   顾黎,你怎么对得起爷爷的一片苦心,顾紫凝是他的女儿,我却连照顾她和唐钕都做不到,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说实话,唐钕比我有用,除了过分冲动,她再没有让我觉得有缺欠的地方,而我,一列表说不清的错   我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闻着医院内呛人的药水味,掏出海阳的戒指,冰块一样的凉,像极了顾夜的眼睛   我连顾夜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人,凭他那气场和容颜绝对会是众人的焦点,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压低存在感,能无时无刻挂恋他的人只有我,但我不说,因为我们都懂。   他的消失无非都是意义深重的,所以我也不问。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我刚一接通,就传来老徐的声音:“兰丽找到了,在隧道的另一头,派出的警察找到她时,她已经倒在轨道上睡着了。”   “尸体都弄出去了吗?”我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   “在兰丽被找到后,我们再次派人进去,这一次没出事,尸体已经被运到法医那里接受解剖。”   “那兰丽?”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徐一口打断:“她被检查出得了精神病,现在已经送回家了,案子这下子没线索了,唯一的局内人居然得了精神病,在特案规定中明摆着不能强行逼供精神病患者。这回案子没破,上级没准要理骂一顿。”   “精神病?”她无缘无故打孩子,还跳下轨道,都是因为精神病?是怎么得的?这么个母亲看到孩子被碾压,还能笑得出来,这确实妄为人母,但精神病一说,全否认了我心里的鄙思。   她抽烟酗酒是因为丈夫的突然死亡受了刺激,她吸毒快活是为了用这一时的愉悦忘记她的爱人,她打骂孩子是为了将即将绝灭的理智拽回。因为孩子的泪水,她的心再次隐隐作痛。因为孩子的躲避,她再次想起了曾经一家三口玩捉迷藏时的记忆,那么美好,却永远只存在于记忆中。   我向老徐要了兰丽家的住址,跟唐钕打了招呼后就坐车前往她家。   她家很偏僻,在东部市区外,晚上十点,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她家。   不是我想象中的楼房,而是一户转头嵌起的小屋子,屋顶还有几个破洞,天空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雨,我站在她家门口,看着飘落的雨水从破洞内闯入,寒酸得让人诧异。   屋子旁边栽种着大白菜,我走近看,这些菜已经腐烂,无一完好。   没人兰丽的照料,它们都如同海小雅,匆匆消逝。   呼呼冷风从大敞的窗口吹入,我看到她坐在正对窗口的凳子上,手里拿着三个木头做的小人,最大的小人上写着爸爸,其次是妈妈和女儿。   “有生之年,中指套上了戒指,花了五十元买的仿品将是陪伴我们一生的约定,飘飞的雨,寂寥的夜,见证我们的爱情和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呵呵呵我抱着他的尸体,躺入他的棺材,感受死亡的滋味”她扭曲着脸念念有词,手里还不停摆弄着小人。   破破烂烂的屋子里挂满他们一家的合照,看着让人心酸,因为吸毒加速衰老的女人渐渐抽啼起来,她从柜子里翻出剪刀,将这三个小人全部毁了,就在我以为她要收手时,她又举起剪刀慢慢递到头上。   自杀?我是两个大步从窗口翻了进去,把剪刀蛮力从她手里夺去。兰丽就像是被夺去糖果的孩子似的大声哭起来,一边吵嚷着小偷,一边从书桌上拿起动作砸我。   我被她吵得烦了,避开她扔来的小刀,一手把剪刀扔到窗户外,岂料兰丽一下子就扑了出去,摔进腐烂白菜中,抓起剪刀就开始剪头发。   “你不是海阳!你不是海阳!你不是!为什么今天要来烦我这么多次!呵呵呵居然还调查过我我告诉你,就算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也不会相信你!我爱的人是他,不是你这个冒牌货!你走,你快走!”她一刀又一刀将头发剪得凌乱不堪,抓着断发就扔我。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在我没来之前找过她?应该不是我们特案队的人,毕竟我们有规定不许干扰精神病人。那她话中的人,既知道他们的结婚之日,会不会是亲戚?   如果是亲戚,为什么她的反应还这么激烈呢?所以这一猜测需要被划掉。   “孩子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不想活了!你让我死吧!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你为什么要在隧道里杀人,会被抓的,会被警察叔叔抓啊哈哈哈哈被枪毙砰!”   她抓着剪刀手舞足蹈,一副发了羊癫疯的样子,在白菜田里翻滚。她灵魂空洞,肆意挥霍这麻痹的生活。没了海小雅,她以后的日子已没有能撑腰的人,我实在无心观看下去,刚想要过去扶她,小路间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人突然出现在视线中,“他”压低了头,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猜到他的目标不是我,因为他已经迈步向兰丽走去。   夜色与他身上的雨衣融为一体,仅露出的下颚尖得吓人,感觉能戳透木板,凹陷的脸颊两侧发紫,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雨衣底部满是泥迹,他应该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因为他的雨衣上有及其深刻的水痕,这是被雨淋久了的证明。雨衣背后有标签,出货期是昨天,这人应该就是兰丽口中的那人。   出于警察的潜在意识,我选择了立足做一个局外人。   兰丽一见到他,就激动得不能自已,从泥巴里爬起来往我身后躲,“就是他!坏人!”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转头。   我看到他暴露出来的眼睛,没有瞳仁!   这张脸,熟悉得过分,正是宣告了死讯的海阳!   他手臂上挂着一个黑色袋子,血腥味虽然被密集的雨盖掉不少,但我还是能马马虎虎嗅到,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隧道内死去的那些人的心脏。   风袭耳畔,刹那间,他从身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妈蛋!我心头大叫一声不好,神级反射的侧身一闪,躲开了他刺来的刀锋。   他丢开了袋子,里面的数个心脏从袋子里滚了出来,鲜红的血向外直翻涌,兰丽尖叫着跑回屋子里将门砰地一声别上。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现在我真的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我的心情,就算她不是我队友。   两人互相对制着,我的手探到了腰间的枪,他却在这时冲了过来,刀子一横,像劈来的竹子碎片似的让人后怕。我连他为什么要和我刀枪相对都不知道,难道就因为今天在隧道里夺了他的戒指?   既然他不留情,我又何必多想。他的动作非常生疏,我无法猜测他是怎么一刀刺入胸腔将心脏完好的取去。刀尖即将碰上,我看准时间膝盖一扫,只听一声闷哼,海阳连退数步,用一种埋怨的表情盯着我,没有一点人情味。   “为什么要在隧道里杀人?”我扯着有些沙哑的喉咙问他,他不但不回答我,反而白瞳里的怒气更大,这让我摸不着头脑。   海阳的种种行为都让人诧异不已,他自己还保持着自己是对的原则在看待这件事,他看我的眼神根本不是看待活人的,比起活人,我更觉得他是在看一个即将被解体的猎物。   我头里还没转得过弯,他已经是又迈出了第一步,靠!他这是打算不干掉我就不善罢甘休了。我暗自咬牙,袭警也算是罪,就已这一点,我就有资格将他擒拿,更别提案子,绝对跟他失不了关系!   中国古代有一种巫术,到现在已经在世间失传,此乃吸心术。这种巫术只针对于死去的人,只要他们的魂魄还没投胎,就可以用活人的心脏来替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这很奇怪,明明两颗心脏都已经停止跳动了。当然事实没有这么简单,活人的心脏与尸体缝纫时,要尸体的魂魄在这时间内回到尸体,便可以唤醒心脏开始跳动。之所以吸心术会被称为巫术,就是因为这种手术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零点一,最大的问题还是没人能看到尸体的魂魄。   就算尸体活了,他也永远成为了活死人,平日里要靠吃活人心脏来养命,这就是这巫术最为丧心病狂的一点。   刚好逆鬼乾里有记载,厚厚的一本书被我全记载在脑子里了,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   不管他为什么会查到这巫术,我现在的目的就是将他干倒并捉拿归案。   我冲过去给了他腹部一道猛力,“噗嗤!”尸血喷射,蛆虫狂涌,把我恶心得一塌糊涂,没想到劳资居然把他踹吐了,而且还尼玛吐蛆不想说话,容我静静!   我屏住呼吸拧住他的双手扯到后背,他还打算挣扎,我连忙把皮带抽下来给他绑住。   屋子里的兰丽将门开了一个缝隙,我以为她会出来干扰我把他弄回局里,鬼都没有想到她居然端着一盆烧得**地热水,猛的给海阳洒了过去,蒸汽像迷雾一样猛地炸开,男人的皮肤顿时脱皮发红,冒出了一片又一片水泡。今夜的雨格外地苦,像爱人脸上滑落的泪水我看清他眼中的晶莹和后悔,那是他们彼此爱过又离别的证明   回到局里时早就凌晨两点了,还好局里的队员因为工作的事都在场,在一番逼供下,他终于说出了隐藏在这次案子底下的秘密。   海小雅在海阳死后不久,去湖边洗衣服时不幸跌入水里,淹死了,刚好海阳的魂魄在这一片区域徘徊,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死了,他心痛万分,刚好魂魄无主,也回不了原尸体,他就附身在了海小雅的尸体中。   他细心照顾兰丽,每每看到她吸毒抽烟,他只要说上一句就会被癫疯的兰丽惨打,尽管他有成年人的意识,但身体还是一个柔弱的孩子,永远抵抗不了她的拳打脚踢。   他永远不会后悔作下的这一切,因为他爱她。   吸心术的使用过程是他跟兰丽去一处地下团伙那儿买毒品的时候看到的,因为他一心想要复活,就用尽方法把这东西给偷了出来,倒也没少挨苦。   他在埋葬自己尸体的地方将尸体挖了出来,还杀了来扫墓的一个老人,用老人的心脏与自己心脏进行替换。   尸体已经很久没见光了,就算他复活了,可肉体还是会腐烂、生蛆,所以他继续附身在海小雅的身体内,在兰丽没钱买毒品想要自杀的那天爆发了杀心,海小雅被地铁碾过的同时,他的魂魄脱离了身体,与兰丽一同进到隧道里,还将进去找她的一行人全杀了。   他本以为自己复活了能和兰丽回到从前,没想到兰丽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甚至不认识他了,就算他对她再好,也得不了她的半点欣慰。   别在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了,他们回不到过去了   他能做到这一步,都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啊   海阳的事只有老徐和吴颜知道,死人复活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就算列入案子中也无人相信,所以他决定将此次案子封杀,真相已经上报给上级。   而海阳的魂魄也在我的帮助下顺利投胎,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将爱情发展得太绝。   人之初性本善,变质的人性,兴许就在一瞬间。 第十六章 怨灵还魂1   依着我浪得飞起的车技,我开着唐钕的车把她载了回去,这一路上可没把唐钕给弄得面色惨白,车在我手下可是左冲右撞的,还好公路上没什么人和车,倒是我看到她这一副惊恐又想笑的表情,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学车一年了,你这车技也是666。”唐钕没受伤的那只手竖起大拇指,昧着良心夸奖我。我知道她这是为了不让我对自己失去信心,其实自从上次学车把老师撞翻后,我就对自己失去信心了。妈蛋,她绝对不会想到当时从地上爬起来的老师,看待劳资的表情,说的:“我史无前例。”的这一句话,卧槽,我还能说什么?!   开了门,硕大的客厅里昏黑无比,顾紫凝和顾夜都没在,顾紫凝大半夜还不回来还情有可原,毕竟她还要开幽灵列车,那些找不到家的鬼魂需要她。而顾夜呢?他的突然消失,总给我了不心安的感觉,从以前到现在,这种感觉一直没消失过。   唐钕看穿我的想法,说了句放心,就开了电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我无言以对,帮她换上干净纱布,一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处,她也没有半点回应,视线一直停留在电视屏幕上。   弄好,我刚打算转身,手臂就被她给紧紧抓住了。   “你看。”她眉心紧锁。   我怪迷糊的:“什么?”   “那个男人的身份你调查过吗?”   “哪个男人?”我问她。   电视上播放着晚间新闻重播,现场主持人背后有一个非常巨大的武器装备制造厂,准确来说是被大火吞噬的制造厂,浓烟滚滚袭向空中,染黑了半边天。火势非常凶猛,临近的房屋也因为火势的迅猛而一同燃烧,119急救人员扛着水管奔向最近的房屋,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骂声融为一体,画面一片混乱   “萧於。”她话异常坚定。   “你怎么知道他?!”难不成唐钕调查过我的事?关于萧於,我可没对她提起过啊。   唐钕给了我一个白眼:“老徐和吴颜本来是打算重级保护你,让我担任这次守护的主线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你要放心,劳资格斗、散打、拳击等等样样精通,不担心这贱人来造访。还有那什么若皖,劳资和他有仇,只要他敢来,我定会让他有去无回!”唐钕咬牙切齿,捏拳。她后背上最为明显的伤痕就是若皖这疯子给弄的!这将成为一道永远洗不掉的侮辱贴在她心头,让她时常记起这个给她造成污黑记忆的仇人!这笔仇,不报不行!   “我在今天来局里之前调查过萧於,这家武器装备制造厂就是他旗下最大的工业,门面内守卫无数,工人也有专门培训过,你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是内部人无意做的?”   她的话画龙点睛,我霍然贯通,“莫非是”   “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确认,但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顾夜不会就这么离开,不是吗?就算他离开,要做的事固然很重大,我认为他做这样的事很正常,就算波及面太广。啧啧,萧於这家武器制造厂算下来亏损了不止十亿吧!这种国家级的门面想要运行起来可不简单。”唐钕直钻中心,一口气捣黄龙。   “他的背后势力很大?”我的话刚说出口就发觉自己傻得一绝,他如果没势力还能开这种厂?他如果没势力还能与唐枚签合同?这重重都说明了要对付他可不简单。   “这货在黑白两道都有后门。”唐钕把电视换了个频道,看起了恐怖片。   “我初步猜测帮若皖越狱的就是萧於,因为我调查过若皖三年前去过玄血村”   唐钕的话令我微微一愣,这又能代表什么?我很想问她。   突然想起玄血村无人解答的奥秘,进玄血村的外来人可都是会被鬼附身的,那这意思是   “萧於附身在若皖身上出了玄血村??”   我一脑子满是问号,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帮若皖越狱就说得通了。   当初张洛跟我一起进玄血村没被鬼附身,怕也是因为我有鬼妻护体,他又和我挨得进,所以没有鬼魂敢靠近。   唐钕点头。   “这两位可都是狠角色,想要轻易解决,怎么可能呢?”我借酒消愁,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啤酒。   唐钕接过我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头斜靠在沙发上,“你真是个傻子,最狠的角色不应该是顾夜吗?”   她又道:“他不为人知的地方多了去了,实力当然也不容小觑,今天能纵火武器厂,明天说不定能踩萧於尸体上,虽然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但顾夜潜在之处在多,这是我们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呀,顾夜一直都是我们心里最为神秘又窥之不尽的角色。   “你知道吗?我遇到了一个性格跟你很像的女人。”   唐枚的事情应该和她说说了,毕竟唐钕这人特别赞扬这种女人,不矫情,不做作。   “哟呵,是谁有这能耐?”唐钕眼前也是一亮。   “国际商业公司的总负责人,唐枚。”我把唐枚的名片给了她。   她难得一见的羡慕:“什么?!我靠!国际商业,我没有听错吧?这家公司的分店在全世界都有涉及,你居然碰到了总负责人。”   原来唐枚的工作这么屌啊原谅我对这些没有怎么关注,她会与萧於签合同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一二了。   同是国家级的大型公司,互相攀附才能更上一层楼,虽然总有一方败在另一方手里,萧於或许也没有想到他的算盘会被我的出现全给搅和了   一觉醒来,早已是第二天中午,本该挂着火辣辣太阳的天空却乌云密布,摩擦出刹那闪电。   腰间撘着那人精壮的手臂,原来是他回来了,难怪昨晚会这么暖和   我转了个身,第一眼就看到他冷俊的脸和劲道手臂上的“七重天”,额前的碎发隐隐约约盖住眉,将这股冰冷气息稍稍掩埋,我魔怔似的凑过去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就缩进他怀里闭上眼沉思。   “七重天”,上古祀朝最强帝王踏血泉、逆生修才能拥有的王者证明,(踏血泉即杀人无数,双手染血,脚下尸路,一话成令,一手遮天)(逆生修即看淡生死,以毒养尊,得万人爱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从爷爷的笔记中了解到祀朝那个年代,兴起“修仙”,所以说这个“七重天”也是在权力和欲望驱使下修炼出来的,他具备这些条件,也在独霸王位时修及七重天压迫内乱者。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我的睡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按照特案队的工作安排,只要破了一次案子之后两天就放假,但途中只要又出了案子,那么假期全数勾销,所以我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假日,与他在一起,真是难得的安逸。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时间,我居然在家里睡了一天,想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人就是这么贪婪,一旦有了点好处就渴望更多。   被褥里已经没了顾夜的身影,窗外下着倾盆大雨,但也掩饰不住客厅传来的电视声,我睡眼迷离,从床上爬起来,刚好看到顾夜在阳台斜倚着翻看逆鬼乾,修长的双指间夹着一张画着繁复纹路的阴阳符。   阴阳符是血符中最高级别的一种封鬼令,想要用这种符的唯一前提就是自身为阴,烧阴封阴,取其双重缚。这符是我唯一未能学会的东西,同时也是我不敢去尝试的法术。我不能否认它的威力,因为它在我之前的初次学习中,差点把我全身的阴气都吸了个干净,导致那几天顾夜是在顾紫凝的幽灵列车上度过的,不得不说这幽灵列车阴气还算充裕,我可就不好了,恶深深地在房间里用法器蓄阴了一个星期才有好转。   这东西如果贴在鬼身上,是可以直接把鬼的阴气吸干,导致灰飞烟灭,如今顾夜在尝试,他不会是想用这东西灭了萧於吧?   好像他弄这个也没有别的原因。   论实力他在萧於之上,何必用符的方式来下手呢?我实在想不通。   顾夜手里的符在他一句破屠后,就燃烧起来,爆发出骇人的蓝色烈焰,突然悬浮在半空中,符纸烧了个干净,但符上的纹路依然完好,由黑化红,红得像血。雨水不减烈焰的狂暴,在顾夜的注视下腾伫在他面前一米左右。   成功了?   他手一挥,纹路就像一阵风瞬间消逝。   我惊讶万分,莫不是他使用阴阳符成功,而是他站在鬼的角度,完成了本该是我该做的事。逆鬼乾里全是对付鬼的方法,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看完?我难以想象,这就像是我在看一本怎样三百六十度制作人肉食物的教程,让人心生诧异。   他收好逆鬼乾,推开落地窗进来。   “萧於的武器装备制造厂是不是你做的,发生爆炸,可能会危及到无辜的人,现在市里正在调查引发这次爆炸的人”我是警察,就算他是我爱的人,我也不能包庇他。武器制造厂里有大量炸药和新型手榴弹,一旦发生火灾,后果难以想象。昨晚在新闻里也看到了,这次爆炸范围非常广,具体伤亡人数还在调查中。   他顾夜杀人无数,这点人又算得了什么?我这么想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我如果站在情人的角度看待他,这根本就是帝王发怒后一令封杀的奴婢。我如果站在刑警的角度看待他,这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罪,要受法律逮捕。我不该包庇他,否则我的工作会因为他而丢失。   顾夜看了我一眼,猩红的眸子冷冰冰的,避开了我的话,拽住被子一角,直接把我整个人给盖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是的,只要他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放过他。   “顺水推舟罢了。”顾夜眸子紧了紧,隔着被子捏住我的脸,在前额上留下一吻,他刚想要撤手,我就一把抱住他的腰。   脸贴在他的腹部,“那这次爆炸不是你引起的?”   “嗯。”他鼻音应了一下。   “为什么又悄悄离开?”   他奈何不了我半点,手覆在我后脑勺上,“只是去探访一下。”   “然后,他的反应才过激烈,所以才造成了这次事故?”我话音不落,给他补充完。按照顾夜的性格,他井水不会先犯河水,别人先手,他固然是后手,要赢拼的不只是实力,还有阵势。   他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出现,能不把毫无防备意识的萧於给吓到吗?   他们现在可不再是同一阵营的人了。   确实,这反应太过于激烈,武器制造厂爆炸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他抵抗顾夜时意外造成的。我相信顾夜没有想要与他打的意思,毕竟现在,他不再拼实力,现在这个社会,也不再是谁强谁帝王。这只是明与暗的保卫战,谁的战术更加优良,谁就将主宰这场必将爆发的兄弟战争。   若皖这次逃狱,已经是给了唐钕和我们大家一个下马威。唐钕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她背后的伤和我两条手臂上永远不会复原的疤痕,都是这仇开展的第一步。   只要他敢进一步,唐钕就不会给他台阶下。   他和萧於现在都是被通缉的要犯,虽然帮助若皖逃狱的人还不敢确认,萧於的身份也还没有真正公布,但唐钕昨夜的一些话,已经证实了他们联盟的可能性之大。   一旦萧於成为共犯,唐枚一定会靠权力来搞垮他的所有后势力,呵,我倒要看看是谁更牛逼。 第十七章 怨灵还魂2   被通知去局里时,是晚上八点,我和唐钕都不乐意。妈的,案子怎么这么多啊?按常理来说我们特案队接手的案子都是极其重大的,大部分都是灵异案子,但最近时间段的案子量实在太大了吧。   尽管不乐意,我们还是简单收拾一下后就出门了。   在电话中听老徐讲述,这个案子其实是四天前发生的,具体事件围绕灵异,加上被撞下悬崖的一对母女,死亡人数共六人。   火速赶到局里,我们队的成员都在场,顾夜和唐钕一左一右挨着我就坐下了。   老徐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小伙,轻瘦的身板配上那一张干净小脸,倒也算是好看,只是这人脸上挂满汗水,显得有些狼狈。他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我观察到他的手一直在轻微颤抖,连同他的唇他应该被吓得不轻,神色一直飘忽不定,低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   “这次案子又是怎么回事?”我先发话打破沉寂。   老徐食指不停敲击着桌面,“我已经派人去把悬崖下的两具尸体收回来了,是一对母女,根据现场提供的照片,可以看出两具尸体都被摔得粉碎,无一幸免。”   他把两张照片拿给我,我翻开一看,第一张是一条断掉的腿被卡在石缝中,旁边全是血液和肉渣,还有一个从颈部被砸断的脑袋,这颗脑袋死相惊恐,但不影响这人原本的美丽,看样子这应该是老徐口中死去的母亲 。   另外一张照片是一些碎石里七散八落的尸体残渣,肝脏和肠子洒了一地,还能看到女孩可爱的芭比裙角,就是看不到人了,估计早就被摔烂了。   我胃里犯恶心,把照片还了回去。年轻小伙的目光不小心触及到照片,尖叫了一声,从椅子上一屁股摔了下去,支支吾吾地叫着求饶,一边磕头一边大哭,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会让他吓成这样。   顾夜扭过我的脑袋,就见窗外,有两个黑影!一个大,一个小!   我心里咯噔一下,惊悚感如脱缰野马似的狂奔而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黑影立马是不见了,年轻小伙不再磕头,瘫在地板上大喘着气。   “你看到了吗?”我拧眉,问旁边的唐钕。   唐钕干瞪我一眼:“看到什么?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别开小差。”   “窗外有两个人影。”我说到人影时,窗外传来了冰冷沁人的凝视感,我的后背怪毛毛的,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窗户外也没有。   唐钕话卡在喉咙里,想了一会,看了一眼年轻小伙,又移到我脸上,小声问:“是这死去母女变成的鬼?”   “不知道,但看身高,真的很像”我不由得又将视线停留在窗户外,猛然间,一张脸用力贴在窗户上,发出砰地一声!开会室里的所有人都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这张脸双眼飙血,在窗户上流下两条血痕,她的嘴角撕裂般寒笑   “啊啊啊!这是什么?!”局里的女人们被吓得尖叫,尤其是那年轻小伙,白眼一翻差点被给昏过去,张洛把他和双腿打颤跌下去的调查员扶了起来,年轻小伙不但不领他的情,还推开他,钻到桌子底下尖叫去了。   我拿出还没来得及还给老徐的枪,大步流星冲到窗户口,用力一看――――这张脸已经不知去向!   但窗户上的血迹还没有消失!   “快,把血液收集起来,进行DNA检查!”我皱眉回头瞪了一看都被吓得不轻的队员,真是头疼,咱们好歹当特案队这么多年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耸?好吧我承认这张脸的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但是惊恐感马上就被镇定所淹没。   顾夜毫不纵容,唐钕厌烦的目光一扫全场,“真不配做特案队的成员!”她拿了用来装血液的储蓄管,走过来收集了一点血液。   张琪火冒得不行:“你少BB了,以为自己多厉害一样。”   唐钕脑袋一转,督向张琪,隐在黑色短发下的瞳孔暗如影,崩紧帅脸,神色猜之难辨,“你特么再给劳资说一遍。”   “呵呵,我就说了怎么样?!”张琪愣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在气场上有失于唐钕,连忙是抬高了头死瞄她,“少.B.B!”一字一顿,心怕唐钕不知道她有多么冒火一样。   “靠!”唐钕脏话一甩,拳头已经迎了过去,重重落在侧脸上,张琪受力过猛从椅子上摔了出去,脑袋着地,鼻血冒了出来,直往地上滴。   “你干嘛?!”   唐钕一脚跨到张琪面前,又一拳头即将落下,我反射性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干这出格的事。今天,她真的过分了!   当着张洛的面,她真的是没给张琪一点面子,就算是装也得装得和善点吧!   张洛表情崩了,不怒也没有其他反应,整个人是冷的,让我觉得他根本没把张琪当亲生妹妹。   从地上爬起来的张琪泪水狂滴,蒙着鼻子叫张洛,可他根本不理会她。   “老徐。”他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徐,老徐的视线从资料上转移,我才发现他刚才根本没把这场闹剧放在眼里,好像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中。   “解散。顾黎和唐钕留下,张洛先把何清带去调查室,派人把守一夜,明天正式破案。”老徐站起来,整理一下桌上的资料,草草宣布了解散,这让大半夜赶来的大伙都心生怨意,可是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张琪气得不得了,去扒张洛的肩膀,却被张洛厌烦的避开。他看她的表情,没一点感情,在我的记忆里,他好像对张琪没一点真感情,是冷的,一直都是。   “贱人!”张琪鼻青脸肿地走的时候,还埋怨地咒唐钕早死,要不是我拽着唐钕,估计她又一拳头打在张琪脸上了。   唐钕等到大伙都差不多走完了,才吐出一口恶气,“这人真他娘的烦,张洛,这女人又不是亲生的,真不知道你的怎么忍过这几年的,这女人又爱粘着你,要换做是我,早打死她了。”   什么??张琪不是张洛亲生妹妹?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张洛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说了,今天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唐钕也没心思在提起,旁边被老徐叫做何清的小伙子消沉得不行,蹲在桌子底下一直没出来。   我弯腰下去看,没想到这人居然昏在底下了。   “昏了,快弄出来。”我也是醉了。   张洛把他扛去了调查室,老徐跟我说何清出去旅游的时候开车撞死了一对母女,刚好公路是按照崖壁修建的,所以直接把两人给撞了出去,跟他一起去旅游的朋友都在这几天内死了。 第十八章 怨灵还魂3   前往深山别墅的一行人在公路上狂欢,车内播放着澎湃的电音,不时传来女人的笑声和啤酒罐碰撞的声响。   车窗微开,丢出来一袋子吃完的零食袋子和白酒瓶,何清把手臂搭在车窗上,夹着一根烟,旁边还搂着最近新交的御姐女朋友。   今天带他们去别墅,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多有钱。虽然这栋别墅是在二伯那里借的,二伯一家人去俄罗斯旅游,别墅没有人住,所以才这么大方的借给了何清。   别墅建在偏僻的高山上,当时二伯把别墅定位在此,是为了用这里纯天然的景色来调养身体。   车内共五个人,三男两女,前面开车的哥们叫住一平,是何清的兄弟,副座上的男子叫住陈奕,和一平一样,都是何清最为要好的兄弟。   靠在何清肩膀上的美人叫住音月,旁边还有一个漂亮女人跨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腿上接吻,这两个人都是音月最好的朋友。   天色渐暗,车才刚转小路,上了去山上的石路。   音月揉揉眼睛,接过何清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还有多久到呀,亲爱哒,你家的别墅怎么这么远?”   女人不都是为了钱吗?要不是看在何清有栋别墅的面子上,她音月才不会像个婊子一样贴上去。   “现在已经上山了,估计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何清怎么可能知道音月的想法,他只知道用别墅来炫耀自己有钱,让音月深深爱上他。这别墅他还是第一次来,路线他已经提前问过二伯了。   “这天气,看起来要下雨啊,都开始打雷了,唉,天不如人愿,本来是想在野外弄烧烤的。”陈奕念念有词,看着窗外雷鸣闪电,好不快活。   “没事,在屋子里也能弄烧烤,别墅里样样俱全,不怕不够我们浪。”何清牛逼吹得一绝,说谎还没一点羞色,好像装逼已经习以为常。   陈奕点了一根烟,将车内的电音开得更大,只觉得座位都随着音响在震动,“啧,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荒山野岭上树木丛生,窗外狂风怒吼,将树卷着左右摇晃,竟有些吓人。   “为什么要把别墅建在这山上啊好吓人”音月含情脉脉地缩进何清怀里。   何清的手从音月腰间探到胸前,戏虐地揉捏着她胸前的丰满:“呵呵,我家老爷子要养生,这不,钱多得没地方花,就在野外找了个地方将钱泼出去嘛。”   音月轻笑,有他这句话,她更放荡地任由何清的手从衣服外移动到内衣内。   突然车子猛一急刹,何清一头撞在副座上去,额头顿时起了一个包,车内其他人也不比他差。   “一平,卧槽尼玛,干嘛呢?!”何清按着额头上的包,抬头就开始骂他。   一平的头从方向盘上抬起来,脸上有一条青痕迹,是被撞出来的:“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他声音发颤,像受了惊吓似的抱住头。   何清冷哼:“你脑子有病?这栋山也有我们一户人家,哪来的其他东西还是特么的什么人?最多不过野生动物。”   “还是下车看看吧。”音月表情不是很好,递了一把伞给何清,然后先带头下车。   车外冷风呼呼,险些把她的伞给刮飞。陈奕也下了车,来到车子前,可这前面什么都没有,路的外面是悬崖,很深,在黑夜中弥漫起一层浓雾,让他心惊胆战。   何清悠哉悠哉的来到音月旁边,“你看,什么都没有吧?一平那家伙今天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真是醉了。”   “好了,别说了,上车吧。”音月呼出一口气,刚打算跨上车,忽然一个东西撞入她的视线   她弯腰,爬到车底。   车底下,静静躺着一只布娃娃,很可爱,穿着红色小裙子,扎着两条小辫子   她不受控制地将它抱了出来,用手拂去娃娃脸上的泥土。   “好脏,快丢了,宝贝,你喜欢这东西?我可以给你买呀。”何清话完,就打算扯掉音月手里的娃娃。   音月没回话,躲开了他的手,“留下。”   陈奕呵呵两声,率先上了车:“快走吧。”   见她这么执着,何清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匆匆和音月上了车,就往别墅赶去。   他们决然不知,刚才车停的地方,两个人影瞧瞧出现,又如同一阵风瞧瞧消失,鬼魅一般   好不容易到了别墅,已经是午夜,一行人都被别墅的豪华所震惊,更不用说音月,已经是整个人都攀何清身上了。   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大款,啧啧,这下子一网钓到大鱼了。   吃了点东西,大伙分了房间就打算休息了,毕竟在车上坐了一天,明天才是正式该浪的时候。   音月在洗澡,何清推门而入,看着她白皙的身体暴露在自己眼前,一股炙热之意就涌向身下,他搂着她的腰,密集的吻落在她后背。   音月自然是感觉到了身后抵住她臀部的硬物,她这种女人没少和男人玩过,邪邪一笑,伸出的手已经是抓住了这硬物。   狂欢从浴室逐步来到床上,音月拥住何清的后背,身体与他紧密贴合,令男根更凶猛的挺入。   直到两人玩到精疲力尽,才收了手,沾满液体的东西从她身下退出来,简单清洗过后,就瘫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音月是被窗外女人的哭声给吵醒的,她撑着酸软的身躯坐起来,可她没有再听到这哭声,靠,难道是她听错了?   但是那只洋娃娃为什么跑到窗口那儿去了她记得她是把洋娃娃丢在浴室的   “嘀嗒!”   一滴湿湿的东西坠到脸上,音月眉一紧,这别墅怎么还漏水?   她伸手一抹,血腥味像洪流一样爆破,她一看,手里的液体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液!   “啊这是”   她麻木的抬头,就见一颗满是鲜血的头颅掉在头顶上,乌黑的长发还差一厘米就碰到了她的脸!   头颅没有眼睛,嘴巴却笑着,她看到这颗脑袋长了嘴   “你们逃不掉了”狰狞地笑,使嘴角裂到耳角,血如雨下,浇了音月一身   “啊啊啊啊啊啊!!!”   “何清!!!”   下到客厅喝水的何清听到音月的尖叫,是立刻狂奔上楼,推开门的第一副景象,就是刚与她狂欢不久的女人,脑袋与脖子分了家,眼珠被挖掉,舌头伸得很长,血把床给染得殷红   被尖叫声吵醒的众人来到他这里,可没都吓傻!   “报警!”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陈奕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妈的,没信号!”   “什么?!不会吧!”叫住小雅的女人慌了,拿出手机一看,确实没了信号。   “呜呜我要回去这别墅里有鬼再不走,就会死人的”她疯狂大叫。   她的男友听到这一番话,扯着她的手就下到客厅,“对!我们快走!出去报警!不管是人为还是什么,这件事只有警察能处理!”   何清退后几步,脚下有点不稳,“不,你们都别走,车只有一辆,你们开走了,那我们呢?”   “尸体还要有人留下来照看啊!”   “你们三不行吗?!大男人怎么这么耸!”小雅慷慨激昂,泪水流了下来。   音月的死相把她吓怕了,这里绝对不能多待!活了二十几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死人,能不把她吓成这样吗?!   “说得轻巧,你留下来试试!”何清脑子都乱了套。   陈奕目光质疑,退开几步与何清拉开距离:“这不是你家的别墅吗?我们刚来这里就出了事,你怎么解释!?而且还是跟你一块休息的音月出了事!”   “我怎么知道!”何清尖叫。   小雅大哭着跑了出去,她男友拿了车钥匙就追了出去,没等陈奕大叫等一下,他们已经油门一踩行驶而去。   陈奕冒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怀疑音月的死是何清干的,因为晚上和音月在一起的人是他吧!而且,这别墅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开了客厅的灯,他为了缓解诡异气氛,把电视开了,岂料电视嘶嘶几声冒出白烟,卧槽!他心有余悸地把电视关了,谁知道这电视居然产生了一层红影,“我不是应该把电视关了吗?!”   他又去把电视插头扯了,在次看向电视屏幕时,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从“电视内”打在屏幕上,留下一个血红手掌印。   “啊!”他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客厅的水晶灯左右摇晃,就在他心生不安时,突然,灯闪两下后全熄灭了!   一切都笼罩在死一样的黑暗中。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娃娃拿着刀。你拍二,我拍二,两颗眼球亮晶晶。你拍三,我拍三,山上石头滚下来”   寒战将至,何清把客厅的所有事都看在眼里,他摸出手机照亮,看到陈奕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女孩,一平大叫着让他快跑,可陈奕的双脚好像被钉在原地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芭比裙,但是,这裙子上全是血   陈奕机械的转头,视线刚一触及到身后的景色,双眼就流下两条血迹,“啊啊啊!!”尖叫刺耳,他蒙住眼睛大声哀涕,何清看到他的眼球从脸上滚了下来,被小女孩冷笑着捡起来,用裙子兜住。   “快下去救他!”何清长腿一跃,从楼梯上翻下去了,那个小女孩瞬间消失在原地,陈奕也倒了下去。   何清把他扶起来,发现他已经死了,空洞的眼眶里插着两根钢筋!直接把他的后脑勺给插穿了,血液混着脑花从后脑勺上的洞眼流下来   何清傻眼了,把他的尸体丢开,双手的血警告着这事的真实性。   “你拍四,我拍四,娃娃牵着妈妈玩游戏,你拍五,我拍五,嘟嘟嘟一个都不要留下呵呵呵呵呵呵”   小女孩的声线在别墅里荡漾,一平全身颤抖,缩下去与何清在一起,“这别墅,真的有鬼?!”   “何清,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   “我还能解释什么!这个别墅不是我的!是我二伯的!不是我的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能怪我啊!”何清按住他的肩部使劲摇晃,“怎么办!”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娃娃拿着刀。你拍二,我拍二,两颗眼球亮晶晶。你拍三,我拍三,山上石头滚下来。你拍四,我拍四,娃娃牵着妈妈玩游戏,你拍五,我拍五,嘟嘟嘟一个都不要留下”她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失,夹杂着女人的诡异笑声。   一平的巴掌落在何清脸上,啪地一声:“原来你骗我们!我还以为你多尼玛屌一样!现在你害我们只能留在这里!你真该死!”   莫名其妙被抽了一耳光,何清火烧脑,“这能怪我吗?!你说你们哪个不是为了我的钱才靠近我!?”   一场架闹到天亮才罢休,何清颓废地躺在沙发上,门外传来了车的声音,一平像是看到曙光似的跑出去,刚好看到小雅从车上摔了下来,一身泥巴,车子有很多凹痕。   “这是怎么回事?”一平把她带进别墅内。   小雅双眼泛着泪水,长发被雨水粘在脸上,非常狼狈。   “路被石头堵住了,他他下车探路时被坠下来的巨石压死了!呜呜呜”   小雅哭得难以停止。   何清大吼:“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小雅崩溃了。   她看到了旁边的陈奕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死了”   “你是瞎子吗?没看到他头上的钢筋啊!”何清把气全撒她身上。   直到小雅和一平都死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坐以待毙,也会死的!   小雅是在去卫生间时死的,都一个小时了她还没出来,一平就有点担心了,在门外喊了她很久都没有人回答,所以才把门给撬开了。   他们俩都没有想到,她会死在浴缸里,浴缸里放满血,她整个人沉在浴缸里,散开的发像雾霾笼罩着她的脸,她的腹部被剖开,血源源不断向外涌   一平去外面抽烟冷静一下,这一去不复返,何清出去找他时,发现他被风刮倒的大树给压成肉泥了   何清没有再回去,他在后山里横冲直撞,不小心踩滑了,滚了下去,后背撞到树干,身上全是伤,他知道,他要疯了。   他爬起来,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居然有一条小路直通上山的主公路,他得救了!   他隐瞒了他们一个事实,这个事实是他们在半山腰下车时看到的。   音月在车底捡起布娃娃时,她看到旁边有一只高跟鞋和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非常美丽,抱着一个穿着芭比裙子的小女孩   二伯告诉他,这山上还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一对母女,丈夫在三年前死在工地,他摔下了施工地,身体插入钢管里,当场死亡。   年前貌美的妻子独自扶养女儿长大,二伯说,两天前他碰到过她们一次,她们说昨天晚上,就是这女人她丈夫死亡的日子,她们要下山去工地给他烧香   结果   被开车的一平撞下悬崖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去到了局里,听到了何清讲述的事情,我也不由得毛骨悚然。   原来,是这对母女怨灵还魂。   那么,昨天晚上窗户外的两个人影,就能确定是她们了。   窗户上血液的DNA样本检测已经出来了,正是死去母亲的血 第十九章 怨灵还魂4   顾夜说,人死后魂魄回不了本身尸体,如果过了头七还不投胎,就由魂魄变为鬼。   现在这对母女死亡时间还没过头七,已经开始报复害她们死的这一行人了,何清躲得掉头几天,并不表示他之后就能一直安然无恙。   我用血为何清画了抵抗鬼魂靠近的符,他这里处理好后,我就和老徐商量去调查一下女人的信息,还好早在昨天,死亡女人和孩子的信息已经被整理出来。   女人名为杨倩倩,二十八岁,二十岁与当时二十五岁的陈行结了婚,在结婚之前,她已经怀有四个月身孕,所以导致现在女儿都八岁了。   他们的女儿叫做杨小蔓,和她妈妈一样,长得非常漂亮,肤白妙美,如果没出这次车祸,长大后不知道会祸害多少男人为她痴迷。   杨倩倩在市里的一家商场工作,早出晚归,只为供杨小蔓读书,好在杨小蔓在读书上认真刻苦,成绩优异,没浪费杨倩倩的苦心。   如今,都成了飘飞泡影她们再也没办法回到过去,杨倩倩的所有汗水都化为乌有,而杨小蔓的所有努力都成为一张被撕破的白纸,她们的痛转化为恨,全发泄在这本是无意酿造的罪人身上。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何清被杨倩倩她们母女俩弄死,老徐让我去调查一下当初陈行工作的地方,应该会有发现。   老徐没有观魂眼,所以看不到没有显形的鬼,他让我亲自去查,有九成可能性是他无能为力,我也不多说,因为曾经的我因为没有观魂眼而庆幸了很久。   作为一个平凡人,看得见鬼魂,要承受的东西可太多太多,为了我能好好活下去,在爷爷的逼迫下,戴上凝阴坠推开了属于他的棺椁。   我的出现打破了顾夜的一切,而我往后的生活,也注定不凡。   每一样东西都是双面性的,当你发现它的坏时,显然,它的好已经被忽视。   与老徐告了别,拿着陈行以前工作的地址资料,我在顾夜的陪同下上了唐钕的车。   一路上,听唐钕说起张洛是二婚家庭,在说起张琪的重重恶行时,我对张琪仅存的好感都全数破灭了。   这个女人不仅背着她妈的面勾引张洛他爸,还对张洛抱有爱意,想起她对张洛各种亲昵,我混身都不舒服了。   好一个**关系,张洛这些年是怎么忍过来的,我们无人得知。   在之前,张洛对张琪的态度太过恶劣,我还会帮张琪说几句好话,现在看来,张洛当初可真是恨死我了!就算他根本没生我的气,我也能猜到当我说出那些话时,他心头积累的层层怨气有多浓重。   到了资料上的地址时,经过三年的转变,这里不再是工地,而是两栋高楼大厦,大厦上四个刚毅大字让我差点觉得是我们走错了路!   “国际商业,这不是唐枚工作的地方吗?”我从裤包里掏出唐枚的名片,上面标注的地址就是这里   “妈的,不会这么巧吧!?”我脸都青了,如果说三年前陈行死在这,如今工地已经修建成大型皇家服务区,这让我们怎么调查?   陈行的尸体都被火葬了,根据骨灰来看,这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唐钕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那个叫做什么唐枚的,就在这里面工作?”   我点头,之前没了解过唐玫手下的企业,没想到排场这么大,主大厦旁边是两个大型游泳池,中间的主行道坝着红地毯,旋转玻璃门外站着两个黑西装男人,我看到进去的人各个穿着靓丽,看起来这里好像在办什么大型宴会。   “直接给她打个电话让她配合我们调查不就行了吗?”唐钕长手一捞,从我手上夺过名片,把电话拨了过去。   “妈蛋,你手速怎么这么快!”我扑过去就要夺,被唐钕敏捷的一闪身给躲开了,害我一头栽进顾夜怀里,痛得我呲牙咧嘴,顾夜还没啥反应,我都感觉到痛了,他为嘛还能像块石头一样!   抬头一瞄,就见到那人很红很暗的瞳仁,他揉了揉我额头上被撞到的地方,我看到我刚触及的位置,是他黑色风衣外套上的纽扣,艹!这不痛才怪!   看着看着这人竟慢慢凑近,我看清他英俊的五官,真的很好看,异常的养眼我魔怔地抬头望着他,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落在我嘴角,却迟迟没有近一步。   “妈蛋,这是人多的场合,你们俩别秀了。”   唐钕默默拿纸抹去鼻翼下一抹殷红,一手扒开我与顾夜的距离,我回头一瞄,旁边居然围了这么多人   她把墨镜取下来给我戴上,这才缓解了少些尴尬。旁边的顾夜倚在车旁,潇洒得不行,不造什么时候叼上了一根烟,唐钕掏出火机给他点燃。   “喂,是唐枚吗?我是警察,有一起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唐钕手头的电话刚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把要说的事都说了。她靠在跑车前盖上,将前额的短发捋到耳后,动作不要太帅。   “在楼下。”她话完,匆匆挂了电话,就看到旋转玻璃门那儿走来一抹惊艳的身影。   这人一头华丽的金色长发,紧身衣勾勒出身材的窈窕,她踏着高跟鞋,臂弯里夹着一叠文件袋,取下遮住双眼的墨镜,她向我们这儿看了过来。   第一眼就督到了我。   她的手伸了过来,我与她回握,“我记得你叫顾黎,是吧,萧於的那家厂”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他那家店跟我们无关,相信他旗下产业不止这一个,发生这样的事,应该没影响你们公司运行吧?”   唐枚咧嘴笑,“没什么较大的影响,我倒是希望他人就死在那场爆炸中,只不过道上有人在传他没死。”   “这是你男人吧?上次见过你面。”唐枚没一点愧色,手伸到顾夜面前,久久没获得他的反应。   我颇为尴尬的拍拍她的手臂,“不好意思哈,他这人就这样,你别介意。”   “没事。”唐枚这人也很爽快,“倒是你承认他是你男人了?”   她这话害我是反驳也不好,不反驳也不好,妈蛋,顾夜的脸色就在旁边板着,他整个人其实就是一大醋坛子,虽然不说,但是我从他的动作和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啊   唐钕上前一步圆场,“你好,我叫唐钕,我们本次负责的案子与你们公司所在地三年前的工地有关系,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唐家靓女与霸道伪男相见,这气氛点都不尴尬,只是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你好。”唐枚的表情十分友好,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钕后,“你很帅。”   “应该的。”唐钕你谦虚一点会死啊   我们简单给她谈了一下这片土地三年前发生的事,唐枚的表情越来越差,等到唐钕说起灵异事件时,唐枚的表情可谓是彻底崩坏了。   “我们公司从两年前建立起来,就一直有怪像。”她捏着下巴,与我对视一眼。   我问:“发生在公司里的灵异事件很多?”   “算是,但也不严重,发生在办公室里的比较多,比如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突然传来脚步声,椅子莫名其妙的旋转,员工买的生肉有时候会被偷”唐枚接过唐钕递来的烟,拿出纸巾把口红擦了,就特别豪放地抽了起来。   我说:“每天都有吗?”   唐枚点头:“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发生,只是并不严重,所以被工作繁忙的人员给忽视了。”   “你们公司今天有聚会?”唐钕的目光放到进旋转玻璃门的漂亮女人身上。   唐枚吐出一口烟:“因为我们公司是商业型公司,这次有一次内衣模特走秀活动,所以请来很多常客和电视台人员。”她又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今晚就留下来,我带你们进经常发生怪事的工作室去看看。”   “OK。” 第二十章 怨灵还魂5   唐枚在途中因工作原因,先行走了一步,晚上再来找我们。   我们拿了通行卡在大厦里乱窜,唐钕嫌这两栋楼太大,怕是转悠两天都看不完,所以就和我分开走了,由我和顾夜下到地下这几楼检查一下有没有异常。   首先,陈行是三年前死的,这是提前得到的资讯。至于他变成的鬼是否还留在这里,这还是一个我们都未知的谜。或许他的魂魄已经在死时转世投胎,或许他现在已经以另一种生命体存在于世间。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唐枚口中的“灵异事件”,我自从修道法以来,神经就变得特别敏感,尤其是对待这种非自然的现象。   就算这些想象真的非人为,那也不能确定这就是陈行。   上了下到地底四层的电梯,在暗沉灯光照耀下,我看到电梯中靠角落的一个男人,双手抱着一大堆木箱子,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看起来都很重。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低着头,闭着眼,好像已经累得睡着了。   顾夜靠在电梯铁壁上,与我对视一眼后,将视线放向男人背后的那一块角落里。   有阴气。   没想到一来这里,这种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就狂澜过来,男人看起来很正常,而阴气也不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是他背后的那角落......   因为背着光,所以那一块地方很黑很暗,盯久了会让我觉得头晕目眩,还好下到底层四楼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电梯静止,睡着的男人终于被这一点细小的动静吵醒,望见旁边的我和顾夜,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抱着箱子出去了。   我看到他刚才所处的位置,是一片猩红的血迹......   “这里,怎么会有血?”我按了关门,呆在这密封空间里蹲下身仔细观察。   这一片血迹很大,除了粘稠恶心的血液之外,还有很多抓痕,从这大大小小的抓痕中可以看到细小的指甲屑。   阴气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难道,一直没人发现这东西吗?还是说这一片“血之遗迹”,是未现形的鬼,所留下的?   确实,只有不现形的鬼,留下的东西才不能被平常人看到,这一点已经说明了这栋大楼里确实有鬼魂存在。但一路上我们逛了这么久,唐枚不是说大厦中的办公室怪点最多吗?可我们什么异处都没有看出来,应该是因为这段时间内有人吧?   地下楼,平时来的人少,多是停车场和大型仓库,就算有人来,也只是小小整顿一下,片刻就离开,所以不会破坏鬼需要的漆黑与寂诡。   我在下到这一层时,大致看了一下每一层的用处。   第一层主要是停车场,第二层是地下女士温泉城,男士的温泉城在正一楼,第三层是皇家商业储蓄地,第四层是杂物间。   就以这地下几层楼的分格式来看,这非常适合养阴,这片区域长期阴暗,没有光线照入。地下二层还是只有女人能进的温泉区,全是女人,而且因为这地是皇家服务区,所以来的女人也多,导致阴气非常旺盛。   但非正常的巨阴地,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了这一处地。   我上头突然被打下的阴影覆盖,我抬头,就见顾夜默不作声的伸手抹去一小块血迹,我狐疑地督过去,被擦拭去的电梯铁皮上,居然有一个扭曲又病态的字体......   倩......   镶满血液和碎肉渣的字体内,慢慢滚下一条血迹,接着,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似的疯狂流动......电梯内的灯暴闪两下,“嘶――――!”一记铁皮碰撞的声响在头顶上传来,不祥的预感逐渐蔓延......   我后退两步,贴近了电梯内层,“顾夜......”   “他来了。”顾夜的手用力一擒,手臂一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啪!”电梯又传来一声钢筋断裂的响动,这东西就如在惊涛骇浪上航行的船只,猛然开始左右摇晃。一阵天旋地转,我冒出一头冷汗,直觉告诉我,这电梯已经非常危险......   我狂按开门键和紧急急救按钮,可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电梯怎么会突然这样?!”   除非是“他”!?   看着电梯在负四楼和负三楼之间上下极速滑行,我的心脏也跟着砰砰跳动,速度逐渐加快!   顾夜的手环住我的臀部,把我单手抱了起来。   还没等我叫他放手,迎来的就是让我措手不及的极速下坠――――   “啊啊啊!”   显示屏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疯狂爆减!   负四!   负十!   负十五!   负十六!   负十七!   负十八!   ......   下坠的极速感从尖叫声中传入神经,直到数字停在负十八......   我几乎是反射性的从顾夜怀里跳出来,“你没事吧?”他的脸上除了冰冷之意,在无其他表情。   电梯在下坠时,所处电梯内的人双腿要承受的冲击力大到难以想象,就算能从塌下的电梯中逃生,双腿也会遭受骨折或者更严重的伤害。   这就是他在抱我时,我为什么要拒绝的原因。一个男人的体重已经能造成冲击力成八倍增长,更别说加上我的体重,双腿想要不费简直不可能!   “没事。”顾夜冷着脸回话,一脚踏入流了一大片的血水里,他这么轻松的样子,真看不出有什么伤处。   我叹出一口气,见他没事就好,电梯里一阵昏黑,我走过去试了试开关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收回来的手里有粘着液体的感觉,我闻了闻,这不是水,而是血。   等我掏出手机照亮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从角落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将整个电梯内壁染得血红......   “这种地方的电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坏了,现在的负十八楼,可能只是鬼魂做悚,说不定我们刚才经历的事,也只是一场幻境,我们被幻境里的鬼当猴耍......”   我迅速做出猜疑,确实,这种皇家商业地内的电梯,一般都是重点维护的区域,不可能会存在突然坏掉的可能,除非是人为。这栋大厦也没有负十八楼,或许我们只是在正十四楼和负四楼之间穿梭,电梯里的显示,只是因为鬼影在作乱。   阴气在这段时间内凝聚得厉害,我本想把电梯门给强行扳开,可我的手刚碰上电梯门,这铁家伙就被一阵猛力给踹飞了,我回头一督,顾夜紧了紧眉宇,收回长腿。   算他牛逼,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出了电梯门,那股阴森森的冷气才消散了少许。我再次打开手机,发现未接电话居然有十多个,全是唐钕打来的,我本想回她一个电话,顾夜却在这时让我抬头回去看。   他的话,一般都带有重大意义。   我诧异地回头看向我们刚走出来的电梯口,几十秒前还坏成两半的电梯门,现在居然完好无损?里面也没有血液,灯依然照亮,我看到电梯口显示的楼层:负四楼。   这说明了什么?我们刚才经历的事真的是幻境?   硕大的杂物间内传来脚步声,我看到我们先前下楼时碰到的男人现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与我擦肩而过,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数字向上正常延伸,再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刚刚发生的事都只是在针对我们?”   心中多有不妥,我给唐钕按了个电话过去,谁知道她的话顿时就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   “你们是什么时候下到地下四楼的?刚才电梯出故障了,飞速升上十四楼的电梯将上面的一节电梯箱给撞到,电缆断了,电梯下坠,卡在四楼。我们下去看的时候,发现这电梯里的三个工作人员全死了!双腿因为冲击力太大,连骨头都断完了。”   “什么?!”   我不敢相信,我们刚才待的电梯居然引发了这样一番事?!   这栋大厦内的电梯是单层双箱格式的,一个电梯向下,则另一个电梯向上,这种情况下的电梯是绝对不可能相撞的。大厦总有五十八楼,楼层分为两部分,两个电梯也是在这五十八楼内分运行轨迹。   如果一个电梯在失控的情况下突然上升,那么另一个电梯固然是向下运行的,不相撞才怪!   唐钕口气不好:“上升的那个电梯里,没有人   ......”   没有人?!刚才我和顾夜不就是在那台电梯里吗?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我说:“不可能,我们刚才就在那电梯里!”   “顾黎,你可别跟我开玩笑,我刚才去监控室里看了,那台电梯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不相信我?那台电梯里有阴气,还有一个倩字,我猜这和案子有关系。”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知道唐钕现在肯定认为我的话很虚假,可我亲身体验过,又怎么会跟她乱扯?   倩?杨倩倩?或许真的可以从这一个字中得出横跨整个案子的线索,毕竟案子的疑点,不在于杨倩倩和女儿一起复仇,而在于陈行三年前出事的地方,为什么这么久之后都一直会发生怪事?   现在大厦里发生这种事,恐怕唐枚手下的产业要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进这台电梯,是否就能避免这次危机? 第二十一章 怨灵还魂6   电梯内的阴气不再是我们勘察的主线,一通电话草草挂掉,我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特地和顾夜走了楼梯上去。   赶到出事地,这儿围满了人,我看到唐钕举着枪在尸体和废墟间走动,为了不破坏现场,她与人群隔了至少三米距离。   跑来的警卫渐渐将这一片区域封锁起来,并将密集的人拦了出去。唐钕出示了特案队主力成员证,在一片吹嘘声中,我看到唐枚和一个衣着精致的男人在四个西装男子的围护下走进封锁区。   没等我先一步跨进牵起的橙色警戒线中,唐枚已经远远叫住了我,“顾黎,这件事......”不用她说完,我也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公司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不火速封锁内部消息,那么一旦传出去,这事就可能以各种严重化的形式传的沸沸扬扬。就算现在人群已经被隔离出去了,被封锁的一楼大厦主厅只有十几个警卫和我们这一行人。   “你放心,在消息方面我们不会对外公布,至于刚才那些人的嘴,就看你们怎么封了。”我心有忧患,今天这事,算不算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当时没上这班电梯,也不会好奇心害死人,更不会将背后前几分钟还是鲜活人类的他们,卷入这场翻天覆地的噩耗中。   坍塌的电梯隔层全是铁屑,夹杂着鲜红的血液和人体残肢,我无心再看下去,这画面让我脑子更加混乱。   到底要不要跟唐枚说?   心里很纠结。   刚才电梯内的一幕可以确定是幻境,但所处于幻境中的我,根本无法预料这次事件,我可是局外人?顾黎,你真的能一直瞒下去?不,不应该这么做......   额角滑落一粒冷汗,我犹豫不决,本想问问顾夜怎么想的,可我刚一抬眼看向他,他的视线就扫进了电梯琐屑中,像鹰一样锋利冷硬的神色砰然一现――――那儿,一张诡笑的脸悄然消失!   我的后背发凉,回头一望......这里,只有我和顾夜看到了那张脸,而其他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固在我和顾夜脸上......   唐钕喉部动了动,从电梯碎渣前跨开两步,她是注意到我从出现在这里,再到视线触及到电梯里时这瞬变的眼神......她能轻易观察出人最细微的变化,因此,她带有质疑地来到我面前,“你看到什么了?”   我唇张开可什么都说不出口,这里除了我和顾夜再没有人能看到这些“东西”,这又能让我怎么表达才好?   站在唐枚旁边的男人整理整理领带,避开了这个话题,他给了唐枚一个眼色,小声道:“T台秀继续进行,将消息隔绝了,只要是由本公司内部人员传出去的,一律严惩不贷。”   这位是唐枚的上司?   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我还是把刚才我和顾夜就在电梯里的事说了,这不但没引起他们的怀疑,反倒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爱信不信,毕竟我真话已经摆在这里了。   我与警方做了联系后,就将这死去的四个工作人员尸体交给后来的法医队,唐枚带我们三去了一间密封的开会室,那个男人在门外打了好几通电话才带上门进来。   “顾黎,今天这事不能开玩笑,当然,我也不相信你是开玩笑的,但上升那台电梯内的监控我们看过,根本什么都没有。”唐枚坐在我对面,递来一杯咖啡。   “我知道我说的这一番话太匪夷所思,所以这起电梯案就交给警方处理。我希望今天上升的那台电梯能封锁一段时间交给我们特案队调查,因为这几天我们在处理一期案子,和这大厦三年前的死人案有关。”我也不和她卖关子,唐枚和那个男人显然都因为今天发生的事乱了神,这可是死了人啊?如果传了出去,那公司的利益肯定成直线下降。   既然监控中什么都看不出来,那更确定了这起案子的诡异。呵,这其中的鬼,我倒是想看看是谁能有这本事弄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男人走到唐枚旁边坐下,清清嗓子道:“可以,正好大厦左侧最近在修新一侧电梯,预计明天好能完工,但如果今天加班,那是绝对可以在今天下午六点左右搞定。”   “另外,能把电梯里摄像头录下的视频给我看看吗?”唐钕先是把这里的消息给老徐发了信息过去,然后将老徐的回应给我瞄了一眼。   “一直有人影在关陈行的房间窗外。”   我眸子一转,人影?应该就是杨倩倩。   这时,唐枚已经把视频传到了办公室的液晶电视上。   我看到空荡荡的电梯从负四楼关门,然后平稳的升到十四楼,就在这个时刻突然整个电梯震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和上面的电梯箱相撞的,电梯内的灯闪了两下,什么东西从摄像头上飞速窜过。   我问:“没放慢仔细看过?这白影是什么?”   唐钕点头:“事情太过匆忙,所以我们也只是大概看了一下,而且录像头经常会录到这种白色闪影,我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这么草率可不好。”   我还是不太相信,走过去将视频的播放速度放慢,看到的东西竟是一张带着诡笑的脸......   这脸......   我和顾夜在底层电梯琐屑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陈行!我在调查他家资料时找到了他和杨倩倩的合影,这分明就是他!”唐钕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挂满汗珠。   “不会真的这么巧吧?!”我也蒙了,死了三年的人变成鬼,还一直在一个地方周旋,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真不知道他为何一直待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用幻境来折磨我们?难道是因为我们发现了那个倩字?   唐钕用一种带有深意的目光盯着我,嘴型一动。   我点头,她刚才用口型问我陈行是不是变成鬼了?   果然,她跟我们在一起久了,针对于这种事,也显得有些神经质了。   唐枚与我们简单交代了一下大厦内的路线图和下班时间,与旁边的男人对了个眼神就离开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去处理封锁消息的问题了。   根据她的话可知道,这栋大厦晚上九点下班,在这个时候,我们能没有任何束缚地在大厦间走动,当然不能为了别的事,能这么坦荡地在公司内游走,一切只因案子。   一出了开会室,顾夜就在身后停住了,我依着他的视线看向旁边的涌动人群,一个男人在人群中迅速低下头,戴上帽子,转身就在浩浩荡荡的人头内消失。   “是谁?”看穿他眼中犀利的光,我怪不安分的,总觉得能被他注意的人,都不简单。   “你先走,等会我就来。”顾夜转身就走,我连忙拽住他,“是萧於?”我真的猜不到还有谁能入他的眼,除了这个本是同系血缘关系的弟弟,还能有谁?   顾夜不费吹灰之力挣开我的手,“不是他。”话依然很冷,但我却能感受他不再像从前那么侵人,至少是对我,不再像曾经,棺椁里最有印象的第一面。   他从我肩头擦身而过,我很迷糊,过去挡在他面前,摆明了他如果不说实话,就不让他走的意思。   “上次也是,你出去到底要干些什么?”我不是不给他自由,而是他的离开总建立在这种大型企业崩溃的前提上,上次不是吗?萧於的武器装备制造厂,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会引发后面一系列的爆炸事故吗?   事后我又关注过新闻,这起爆炸共死亡三十七个人,五十四个人失踪,一百八十三个人重伤,这是多么惨烈的灾难啊!五十四个人失踪啊?!这代表了什么?五十四个人在大火中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灰!   这些人中,根本没有找到萧於,恐怕是知晓这次被发现后要赔惨了,所以才在爆炸来临之前逃了。   萧於如果被抓到,会被判刑,因为这次爆炸波及范围太大,对那一百米内的居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损失金额超过一百万。   或许他萧於不会拿这一百多万当回事,但逃跑,这算是一个罪了吧?   我昨天晚上,从市区外的监狱传来的资讯中看到,摄像头录下来的东西被百分之一百五十度清晰化了,视频被处理成这样,便在首次观看中,发现视频中开车撞破监狱门还碾死人的男子,就是他堂堂萧於!   呵!这下子全国通缉萧於和若皖,十三亿人的眼睛同时监视着,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能在社会上潜行这么久。   顾夜注视着我的眼睛,手缓缓移到我头上,把盖住眉的发丝全给撩到耳后,一个吻随之将至,轻轻的,刹那消逝,像一瞬间的错觉......   “等我。”   话音从远处消失不见,我的手抚上前额还残留的余温,即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顾黎,你真不是个东西!”总会被顾夜的轻微动作说服,这还怎能让他好好留在自己身边?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就是在你君临天下时,却发觉自己的野心配不上王位。   他有唯汝独尊的野心,不是配不上这大千世界,而是这纵横于这世界上的祀朝,配不上他!   我不希望从前的人和事会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尤其是他从帝王变为棺材内的一具尸体之前,那些假惺惺哭诉、那些傲慢争王、那些传播流言蜚语的内幕人。   尤其是他萧於,为什么还要出现?!又凭什么再次与顾夜针锋相对?   死亡,闭眼,重生。   从闭眼到睁眼,渺茫一瞬,却已逝去多年。   忘记了过去的辉煌与荣耀,一切都由白纸开始重新谱写。   有了一辈子无法割舍的契约和羁绊,遇见了本该是两世无缘的人......你一点点占据那人的心,却依然难以割舍曾经的狂傲.......那些爱你的人和臣服于你的所有事与物,终究无法成为割舍的目标......   看似轮回,其实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过去的结局......   我只是,不想让他重复过去的一切,至少让他知道,在他这虚伪的“轮回”里,我出现在这本属于他的世界中。   毕竟这个名为顾黎的人,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他。   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想起他总冷着一张俊脸的样子,如果笑起来,会不会很好看?想着想着,有些失神,直到唐钕的手搭上我的肩。   她特爷们儿地咬着一支烟,带有节奏地抖腿,“放心吧,你如果真不想他出事,就保护好你自己。要知道,你可是他的‘心脏’。说句大实话,只要你不出事,他能有出事的可能吗?呵呵,也不看看他是谁,这男人可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刮目相看的强人。”   “少拍马屁了。”我白他一眼。   唐钕邪笑:“反正离晚上九点还有三个多小时时间,饿一天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再来。”   没等我回应,她已经扯着我向玻璃旋转门外走了,顾夜说了让我等他,就这么离开,真的好吗?   唐钕自然是知道我心里的不妥,“放心,我们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随便吃点,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见她不愿多说,我也只好陪她去了,毕竟我自己的肚子也空了一天了。 第二十二章 怨灵还魂7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回到大厦时,法医队还在处理与铁屑混合在一起的人肉渣,唐钕嚼着口香糖,看着这一堆分不清是皮肉还是骨头的东西吃得津津有味。我很反胃,来到旁边的休息区,隔着落窗玻璃,看不远处旋转大门陆陆续续走出各个国家的模特和一些衣着华丽的上基层人员,他们显然没人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一件足以使这家公司颠倒的事......   看来,唐枚他们将消息隔绝得很彻底。   “怎么了?”旁边的唐钕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垮塌了。   “什么?你说罗妮不见了?”唐钕抓在手心里的饮料罐子被用力捏爆,饮料顺着她的手腕就流了下来,滴到纯白色的地板上,有些不堪入目。   听到她的话,我也是微微皱了眉,罗妮怎么可能突然不见?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孤儿院里,也没听说她很反感那个地方呀,而且从院长口中可以得知罗妮不再阴沉,与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都相处得很愉快,所以,她不可能是自己逃走的。   “有一个声称是她父亲的男人把她接走了?做过DNA检验吗?靠!怎么可能会是同系血,难道是她妈做妓最开先陪睡的那个男人?不会吧......那是?萧於?!”唐钕拽紧拳头,手上的骨头咔咔作响。   唐钕的神色隐在黑发下,瞳孔暗得深沉:“好他个萧於!现在把罗妮带走,想干什么?”   萧於?现在出现又带走罗妮,难不成是知道了国玺是由罗妮转手给我们?并没有替他保管好?现在祀朝已经没了,他要这国玺还有什么用?为了回忆曾经在王座上傲视群雄的时刻?还是说这国玺另有所用?   我是怎样都想不通,但是如今罗妮被带走的事情已经属实,虽然萧於是以他父亲的身份带走罗妮,但从他消失的这十多年,罗妮是由法定成为后爸的孩子,这一点是我们特案队全都知道的事实。为了确保罗妮的安全,我接过唐钕手上的手机,听到对方的声音,是张洛。   我给他解释了玩偶案子的最后,罗妮把萧於交代管理的东西交给了顾夜,萧於现在带她走,可能会针对于这件事。既然他知道罗妮已经把东西交给顾夜,那萧於更有可能利用我们不会对罗妮不管不顾的决心,来做些什么。   毕竟,他和顾夜的战争,从几千年前的祀朝就一直在摩擦。   什么时候生火,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不傻的人都能猜到,这场仗义一旦开始,总有一方会败下阵来。萧於和顾夜手下都沾满鲜血,卷进这次火花里的所有人,都有陷入危机的可能。要知道,他们俩对待生死从不留情。   张洛那里已经派出人去调动孤儿院这一片区域的摄像头,我挂掉电话,发现唐钕的脸色更糟糕了。   “你们看,大厦顶头有人!”外面传来了人的叫喊。   “顶层不是封锁着吗?为什么会有人出现?!会不会是跳楼?快报警!”   “这人好像穿着裙子,是个女人吧!”   “这么高的楼,就算有充气垫也会死吧?”   “少说,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毁了!”   “妹子,想开点!”外面人渐多,嘈杂的声音将我从震惊中拉回来。   有人跳楼?   正当我想要坐新修电梯上楼时,唐钕在身后叫住了我,“顾黎,你认为顾夜是去干什么了?”   “我不知道,反正他能离开,做的事都意义非凡。”我装作很平静,纵使她知道我过分在意顾夜,尤其是再我未知的情况下。   唐钕站在原地,望着我,再也没有动作。我正疑惑,却意外看到一剂银色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牢牢扎入唐钕的大腿,速度快到我的动作都还未能反应过来,这是――――麻醉针啊!   我几乎是瞬间朝这麻醉针射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带着帽子,低着头的男人从人群里走过来,步子越来越快,最后是直接跑了起来,向着我和唐钕的方向奔来!   “顾黎,快跑!他的目标是你!”唐钕的左腿因麻痹跪了下去,她的手撑在地板上,使劲想站起来,可根本没有用。这麻醉剂的药量太大了,她一个普通人,就算接受了特种部队训练,也抵抗不住麻醉的摧残!   我怎么可能丢下她,不顾唐钕信誓旦旦说她会没事,将她扶了起来,转身就望电梯里走。   男人与我们的距离更近,他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露出一双不再干净剔透的眼睛,刚毅利落的脸上,带着我熟悉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打心底深处已经变质......   他的腰间,同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别着一把幽暗短刃。   这是凡阳短刃,西屠门九样神器之一,对于我来说,这把刃,和他这个人,都是我这一辈子无法抹去的噩梦与罪孽!   短刃散发出阵阵阳气,让生为全阴体的我有些提不上气。阳气乃灭鬼之首,我这阴体虽然修f得道士道法,但也比不上真正全阳体的人,他们对鬼魂的抵抗力是绝对比我这阴体高的多。   阴体易养鬼,若不是顾夜从我出玄血村时便护我,恐怕我是早死于“鬼吸阴”。   “若皖――――!”我咬牙切齿地将他的名字叫了出来。男人的嘴角弧度更剧烈,讽刺性的捞起遮住手臂的衣物。这上面,不再向曾经那样腐烂,而是爆起了肌肉组织和青筋,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用顾夜造成的伤,作为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之初?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他恶意地健步过来,手扒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凑近了脸注视我的眼睛。隔的距离太近,他呼吸打在脸上,让我心生厌意。   “我当然记得,你亲手造成的一切,和我说的要亲自杀了你的那几个字!”我夷笑,第一反应不是要将他推出去,而是堂堂正正和他相对,“你没必要和我玩下去,要知道,当初她的死,是你们应得的!”我提起他最不愿想起的记忆,那个名为小雪的女人,就是他的底线。   可他,不以为然。   唐钕挣开了我的手,一爪揪住若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怒视他,“你来自投罗网?还是想让我一雪前耻,直接就在这里弄死你?!”   她的身高绝对不比若皖差,但若皖根本没被她的气场给赫到,呵呵,他这么风风火火的到来,不就已经表明了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先前也是他引走顾夜的吧?故意把顾夜引走,让我没有了顾夜的“第一防线”,这是间接性的要针对于我。   我从武力上是绝对斗不过他,而他会在到来时选择用麻醉针削弱唐钕,怕也是提前调查过我身边的所有人。就算顾夜走了,我身边也有唐钕这个狠角色,那也是一个相对于棘手的事,所以,这次彼此都学聪明了,可我却没有料到,他们的出现就是如此突然。   “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说话的资本?”若皖挥开她的拳头,唐钕一个踉跄,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她斜靠在电梯箱内,目光像是带了刀子似的锋利恶毒,“我倒是想看看,全国通缉的重犯,是怎么跟警察摆出一副屌炸天的样子!”   “如果你可以眼睁睁任她死,那现在你就可以体会一下自己是怎么死的。”若皖从容不迫,从黑裤里拿出手机,黑屏一变,视频马上播放起来。   跪在天台边缘的女孩长发散漫,碎花长裙被风刮动,深邃可人的脸蛋上有两条泪痕......   她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手里还抓着一张纸条,这是我在送她去孤儿院之前,写给她的手机号......   她的身后,两个男人静静吸着香烟,我一眼就能辨认这是萧於的人,他们都是在我和萧於第一次见时,对货车司机拳打脚踢的西装男子。   视频中的女孩,唇瓣微长,将布娃娃放到一旁,双手合十,竟唱起了歌。   男子用手蒙住她的嘴巴,可依然阻挡不住她的歌声。   妈妈妈妈看那里血染开。   是谁在黑夜里唱着歌。   不要不要让他快快死去。   他的背后有一个红裙人。   抱着他冰冷的双肩唱起了歌。   死亡是黑。   死亡的红。   黑与红交错,唤醒了他已死的灵魂。   碰他的人要死了死了。   碰他的人血呀血流不止。   姐姐没有了脚。   姐姐没有了手。   姐姐没有了头还活着。   姐姐没有了心脏还活着。   姐姐躺进了他的棺材后血流不止。   是谁是谁把她埋在了他身下。   我看到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死在帝王新房的红床上。   愿碰他的人腐烂腐烂快腐烂。   我看到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愿碰他的人闭眼闭眼快闭眼。   我看到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他的身下有一个红裙女早早离去。   他闭上的眼呀闭上的眼慢慢睁开。   前世为帝,今世为尊。   众鬼为召,残全杀之。   棺椁破碎,沉睡将至。   生死咒定,一生难解。   逆阴醒其鬼,护阴唯一人。   奴等您归来,再与您讲述。   奴乃您祀朝人......   若皖关掉视频,我却咧嘴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罗妮,你藏得可真深!用这种方式揭示自己的原本身份,还一同召唤顾夜。   听着视频中传出来的男人哀嚎和罗妮的笑声,我有点侥幸没有看到“现场直播”。   帝王死时的阴歌,对本体有很大的连接性,就如藕断丝连,而一年前为我讲述这个故事的荆姬,告诉过我,这首歌真正的妙处所在。   我趁他发觉事情不对的那一刻,臂弯用力一顶,命中他的腹部。唐钕看准时机,按开了电梯门。出于惯性,若皖闷哼一声,后退几步,撤出了电梯。   “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死在我手下。”   我也出了电梯,与他面面相觑,今天,是时候旧帐新帐一起算了,一直处于下风,不是我顾黎的性格。   他啧啧冷笑,将手机当垃圾一样丢得老远,手探到腰间的凡阳短刃,我借此机会和他拉开距离,抽出枪支。   “他的眼线人可真多。”若皖听着手机里源源不断传出来的歌声,一字一句洗脑。   一想到罗妮是他祀朝的人,转世投胎生于此,又不知造的什么孽遇上萧於,这一切,难道都是命运的安排?命运安排他们相见又相杀,罗妮又是站在怎样的角度在观看这些事?她可是这场战争中的内幕人。我现在也能想到,为什么当初罗妮要放弃萧於口中的那些重金,将国玺交给顾夜,因为,在她的心里,能掌握这东西的人,只能是顾夜!   “命运造就我们如此。”我不给他面子,他也没给我时间说这些空话,一刀就向我脖子刺来,在这命悬一线时,枪支的扳机在我手指间运转,“砰!”一发破空子弹射入他的腹部,血从子弹眼喷了出来,溅到我脸上。   我讪讪一笑,“若皖,你可是死罪。”   伸手麻木的抹掉脸上的血液,我扯掉脖子上的围巾,攥住他拿刃的手,“用你这刃来与枪抗衡?你忘了?这刃若不是有阳气,还不如普通的小刀。”   谁知道,若皖手腕一转,反过来擒住我的手,咬文嚼字:“你也真够傻,和当初一样,连一个小孩都不如。”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觉,刀锋一划,我的膝盖挡下他割向我的刀刃,身形一变,拽紧了他的手扯到背后。唐钕丢来一副手铐,我牢牢接下,正想要给他拷上,岂料这人反手一拳头打在我脸上,好一阵火辣辣的疼。   被迫松开了他,这人一张黄符印了上来,我全身就像血液瞬间凝固似的愣在原地,旁边围了很多人,可却好像没看到我们,自顾自的抬头望着顶楼的罗妮。   我们进到幻境了?   若皖从包里抽出一支烟,悠闲地抽了起来,把刀刺进电梯箱里,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爆发,唐钕怒火冲天地从电梯里出来,随后一个幽鬼出现在电梯里,他抱着头大声尖叫,缩在角落里。   我的鼻息带动额前的黄纸,这么被人定住还是第一次,真特么让人不爽。   注意到幽鬼的出现,我使劲呼吸把黄纸卷起来,才看到这只鬼全身是血,皮肤里还扎这碎石头,尤其是他的脑子,都已经摔破了,里面的脑花和神经组织全暴露在外,不停向外翻涌着血。   “张行!”唐钕怒不可遏,看清这人就是杨倩倩的丈夫张行,她简直不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若皖厌烦地抽出黄符,正打算收了他的命,唐钕手头的枪是毫不留情地穿透他拿符的手腕,只听一声骨骼断裂的响声――――   “你现在的行动权,可不在自己手里。”   唐钕扯掉大腿上的麻醉针,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小刀,在注入麻醉剂的地方开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大腿上的伤染红了皮裤,她抬头斜视若皖,“你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玩这么一出戏,你认为就凭你,能与我们抗衡?还是说,你是真的疯了?”   她居然利用血液流失来减少麻醉剂的药效,真是疯狂!   “亚马逊出来的女人,有点本事,只是,栽在一个无用之徒上。”   “我想知道,是那些考古学家的行动快,还是你们的阻拦快。”   他一句话将我们拽入冰窖。 第二十三章 怨灵还魂8   别告诉我,又要上演西屠门关那一出戏?   “留着你,还有点用处。”男人嘴角若有若无地翘起,听到电梯里传来的尖叫与轻蔑冷笑,伴随着遮住双眼的黄纸落下,唐钕手头的枪重重落到地面。   身体一下子回归正常,血液倒流,窜入脑子里,好一阵眩晕,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也是时有时无的灰暗。   等到我终于找清了方向,发现空旷的大厅里除了我和唐钕再没有其他人,玻璃旋转门外还是挤着很多人,齐刷刷地抬头往上面看。   我这才能确认,我们刚才又陷入陈行造成的幻境了,而陈行,好像已经被若皖给铲除了......这次案子怎么办?我本来是打算用他来消除杨倩倩的杀心......   白色的地板上没有了血,除了一些摆设物品之外,真的什么都没了。唐钕的大腿还在流血,脚边那支麻醉针至少证明了若皖的出现不是幻境所为。   “顾黎,快通知老徐!”唐钕瘸着腿扯我进电梯,我们刻不容缓地来到顶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罗妮笑得异常甜蜜的样子,而是四具恶心尸体间,那一身漆黑的男人......   避开被肢解的四具尸体,我拾起他沾满鲜血的黑色风衣,旁边的罗妮将我留给她的纸条揣入口袋里,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那个女人和孩子变成的鬼,我能帮她们。”   “他为什么要带走你?”我的手落在她头顶,罗妮嘴边的笑容更放荡了。   顾夜的眼向我看了过来,死一样的凛冽。   “因为,复仇已经开始。”   色淡如水,却无法掩饰着话语中激烈的恨意。   我拳头不收控制的攥紧,“别告诉我,这事要把玄血村卷进去。”   唐钕轻呵一声:“顾黎,这种时候你还要自己欺骗自己吗?呵呵!这件事不止要把玄血村卷进去,还要把玄血村底下的祀朝遗迹卷进去!”   “开什么玩笑?这朝代可是几千年前的事了,经过这么多年风吹雨打,也不知道是否被岁月毁成灰,就算没有,那也是被埋在几千米的地下!”我有点不能自已,一想起玄血村,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一岁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涌来,压得我险些喘不过气。   那里,是我最不愿提起也不愿想起的笔记起始点,也是我这一生的转折点。唐钕知道玄血村是我的底线,可她却总会在我耳边提起,哪怕她是出于好意,但她这好意,我不会接受。   若皖的报复让我大跌眼镜,我本以为他只会对我和顾夜下手,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想要从‘起始点’将我们铲除,这么说来,他今天的出现以及受伤,都是一场戏剧性游戏。他不在乎,可根本意义上需要在乎的人,是我。   顾夜,你是怎么想的?去把那一群不知好歹的人给杀得干干净净,还是对逝去的曾经不管不顾?但你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将这一切当做浮云,之所以会那么针对萧於和若皖,是因为你早就猜到事情会朝着我们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向发展。   若皖看中了顾夜不会放任外来人探查他的领地,所以才想出这办法?那萧於呢?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忍心任由他人踏寻原本一同属于他们的大千世界?   ......   罗妮被赶来的张洛带回局里,听张洛说是罗妮将杨倩倩母女俩的魂魄弄进了布娃娃里,这种布娃娃不再需要吸食她的血,而是永远沉眠,与真正的布娃娃被什么区别。   唐钕去到顾紫凝常去的十字路,早早与我们告别。   在搭乘地铁回家时,我给老徐拨了一通电话过去,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给他梳理了一遍,顺便也把我杂乱的心情给抹去。   末班车上没几个人,我闭上眼靠在旁边男人的肩头上,感受着肩上细微起伏,心口出乎意料的舒坦。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因为地铁上禁止吸烟,所以才一直没点。   窗外飞速划过的路灯在眼前越发朦胧,我才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小雪......   后面一节车厢的小孩挣脱外婆的怀抱,扑到窗前,看雪花一点一点飘落,像白色的冥币,洒到孤独的坟墓上......   “外婆外婆,你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孩子淘气的牵着外婆的手,将年老的外婆带到窗户前。   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外婆的眼中泛起泪花,“乖,明年初次下雪时,他们就回来......”   “外婆,你骗我!你去年也是这样说的,你说,明年的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就会回来,还会给我买很多很多糖果。”孩子的眼睛也涟漪了,他不傻,又怎会不知道这个谎言......   手足无措的外婆任孩子的拳头落在身上,最后,抱着孩子一起哭了起来,在这空洞的车厢里,多么寂寥,多么冷漠,多么破残......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留在我耳边,轻轻的蒙住。我们都沉默不语,没人开口说第一句话,而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打破死静。   顾夜,生与死,你都不能舍弃那个领域吗?如果它真的存在,又是否真的存在于玄血村底下?   我不想有人干扰玄血村死去的所有灵魂,也不想有任何人以“为国家做贡献”的号召来打探这里,谁不知道,当听说上古遗迹还存在于世间,最欣喜的不就是那么一些盗墓贼和考古学家吗?   如果真的可以,我很想了解那个名为祀亡的帝王,很想亲眼看看王朝之君如何君临天下,如何傲视天地,他又是怎样一手建立起这个国度......萧於,曾经与他一样是姓祀的男人,为什么要与祀亡反目成仇?   “答应我,不要自己去。”   等到下了地铁,走在回别墅的山阶上,我才把话说出口。   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回答。   果然,他又想自己去。什么事都要自己扛,是他不相信我,还是根本不信任我?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他手臂一挥,将风衣披到我身上,我恼怒地盯着他,“怎么可能不插手,这件事至始至终都与我有关吧?”   他没有打算要理我。   “顾夜,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说实话,他和我很像,都对逝去的曾经抱有专注的心,只是他要在意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就凭我那出生就未能见过面的父母,怕也不能与他相均衡。   “我会亲手了结。”寒风凛凛中,他的瞳孔动了动,我却不自主地将视线放在身后的阶梯上。   那人机械似的走上来,颓废的拿着一瓶啤酒,喝完一口又麻木的举起啤酒瓶猛灌一口,踉踉跄跄的与我和顾夜隔了大概有十阶梯,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脸,但凭这好身板,我还是一眼能看清,这人是唐钕。   她似乎是喝醉了,身子一斜,就摔进地面积累的浅雪里。   我走近,打算扶她起来,却发现唐钕的脸上,有两条已经干掉了的泪痕......   她的衣服包里,有一张露出来一大半的纸张,我大脑一片空白地牵开一看,竟是特案队的辞职信!   看着纸上一笔一划写下的辞职信,这是我熟悉的字迹,这就是唐钕亲笔写的,落款处还有她的签名,但准许人老徐,没有签字,代表了唐钕的辞职信没有通过。   为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撞击着。   我混混噩噩地将她扶了回去,那人身上没有赘肉,很结实,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她腹部的六块腹肌和马甲线,再想起她一拳打翻一个男人的样子,我心里很没底。   为什么她要写辞职信,她不是去接顾紫凝了吗?为什么今天顾紫凝回来得这么晚?不,是她还没回来。   唐钕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至少是针对自己的工作和感情,对于今天这辞职信的事,她可是局里的主力成员,老徐不可能会开除她,她也没有理由要退出这个集体。如果就向以上那么思考,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被逼无奈。 第二十四章 西屠门关1   漆黑的大厅里,我只能看到顾夜猩红的双眼,笼罩在寒气中,让人心惊。   他开了灯,灯光有些刺眼,我不由得眯紧了眸子,将唐钕扶到沙发上靠着。   她的手机从黑夹克中滚了出来,落到我脚边,屏幕自动打开了。   第一眼,我看到了屏幕是她和顾紫凝的自拍,第二眼,我看到了几条消息蹦了出来,我几乎是反射性弯腰把手机捡了起来,把消息点开一看,竟是匿名发给唐钕的。   “想要救你的人吗?就把烙刹交出来!不然,后果自己知道。你本没有弱处,只是从你栽在那只女鬼身上时,你身上的突破点全数暴露,就像那个男人,一样天真。以为鬼能护自己度劫,不过是相辅互存。”   “不要认为能靠警察的力量救她,要知道,她这是个从死时就不存在于世间了的鬼,更何况,她此刻可是九死一生。我要你退出特案队,在七天之内,将烙刹带到西屠门关墓穴口,自有人与你接应。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来做,那就等着看她灰飞烟灭吧!”   西屠门关?和若皖有关?   萧於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发生这些事时,他能一直销声匿迹?!   “另外,全阴体需你保护好了,伤了货,我一样能使她痛不欲生,让她看看自己的爱人有多么无用、多么失败!”   我把这几句话念出来时,顾夜的气场明显一变,本来就是寒冷的天气,因他的坐镇更加凛冽沁人。   拿着手机的手被冻得发抖,我抬头对上他的眼,“顾夜,烙刹是什么......”   他沉默了,手从电灯开关上离开,似乎是想了些什么,低沉着嗓子道:“烙刹,我的陪葬品。”   我追问的话题被卡在喉咙里,他的陪葬品?可我记得,当初被爷爷踹进他的棺椁里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棺内物品,除了他身上繁锦的红袍和配饰,以及一把剑。   顾夜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眉心紧了紧,“在原来的安葬地。”   原来的安葬地?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爷爷对我说过,他花费了很多年的时光找到鬼妻的墓室,并将他带出来安置在密室里,就等我在二十岁之前与他结生死契。   这样看来,顾夜下棺之地,另有玄景。爷爷为了找到他花了很多年的时间,那我呢?如果我去找他的下棺地,又会花多久?   唐钕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的原因我算是知道了,她为了不将我和顾夜搅进去,躲着我将辞职信交了上去,为什么老徐不告诉我,怕也是因为唐钕去求了他的。   唐钕,都这种时候了,为什么你却变傻了?是因为牵连到顾紫凝,还是说你用这种方式来欺骗自己?   我们早就已经被搅进这场游戏里了啊......   能导致事情沿着最坏的地步发展,从顾紫凝的突然失踪拉开序幕,唐钕应该是在赶到十字路时,在一个她们相会的固定时刻发现她还没到,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顾紫凝从不会迟到,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因为这一年以来,她干什么事都是最准时的。   她正想打电话给我,这时就有人匿名发来消息,她看了消息,才有了之后的颓废与深醉......   “顾夜,你需要看一下吗?”   唐钕给那人的回复看得让我揪心。   这么一个所向披靡的女强人,居然为了顾紫凝去求对方不要对她下手,但从她的回复中,我没有看出她有想要交出烙刹的意思,或者说,她并没有打算纠结这东西。   能让对方指定需要,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更何况那东西就在隐藏于玄血村底下的祀朝遗迹里。唐钕可不傻,她怎么会猜不到这东西的掌控者是谁?如果按地形来看,这玄血村方圆百里都是他顾夜的,这地域里的所有东西,都归顾夜所有,他即是尊,亿物独唯!   “不用。”顾夜直径上了楼,一并将上身的黑衣脱掉,我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纹身,这样一看,很像一头烈焰缭绕的三颅龙,我眸子一紧,这东西,总觉得怪怪的,还是说,有些似曾相识......   爷爷给的逆鬼乾中,最后一页被撕掉一半,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剩下的那一半和顾夜手臂上的纹身能合二为一!   顾夜没给我仔细讲过这纹身的意义,而逆鬼乾上也没有解释这是什么东西,就因为纸张的另外一半被撕掉,所以才让我一直以为那一页的东西不重要。没想到,居然与顾夜有关。   逆鬼乾,说实话是我祖辈上一直传下来的宝典,其实也是一祖一辈亲手亲笔记录下的名录,相信最后一页,一定是爷爷在顾夜的墓室中,第一眼看到他手臂上纹身时绘下的图。   “这事,你怎么想?”在他的身影就快要消失在楼梯尽头时,我叫住他。   顾夜赤裸着上身,垂眸督向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在找到墓室时,不一并将烙刹带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只觉得他的神色隐藏在发下,令我越发感到他的高深莫测。   他的话让我的思绪不得不回到一年前,在爷爷讲述那些年的经历与过往时,他都没有提过顾夜的原墓室,以及一个名为烙刹的东西。   我说:“针对玄血村这件事,我可以不管你的作为,但顾紫凝,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现在,西屠门关与祀朝遗迹有了一定的关联,而造成这条链接线的人,至始至终没暴露过行踪。   “没有可能取出来。”顾夜的语气越冷,越让我无助。在这种情况下,我多么希望他能给一点支持力,哪怕是假的......但顾夜他一向实话实说。   “烙刹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想知道,它值不值得换顾紫凝?”   能让顾夜一口否决,我也能猜到,这东西来头不小,而且,作用非凡。   “唯一一个能镇压所有亡灵的神器。”   顾夜的回答,让我错愕了。   亡灵是什么?这是比厉鬼、怨灵更具杀伤力的鬼体,是潜行于世间热衷杀人的猎手,亡灵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杀人,他们生前,大部分都是被别人以残忍方式杀害的,所以在死后才会那么疯狂的袭击人类。   能镇压所有亡灵?这东西可比西屠门关里的九件神器更让人惊叹不凡!   帝王驾崩,陪葬的人固然不少,相信这些陪葬人的魂魄早化为亡灵,为自己的枉死积累了太多怨气与憎恨,如果烙刹一旦取出,那么玄血村底下的巨型祀朝遗迹,将有浩浩荡荡的亡灵脱离烙刹这个枷锁。   结局我已经不敢想了,我看过古代的电视剧和电影,这里面一旦有帝王驾崩的片段,陪葬者可不少,这么多亡灵如果逃到城镇中,那些看不到鬼的人定将受到迫害,社会秩序也会崩坏。   他们可是在和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做斗争啊!谁胜谁负就摆在眼前,烙刹,确实不应该取出来,但顾紫凝呢?我不能坐以待毙,唐钕也不会执迷不悟下去。   “对方能知道烙刹这东西的存在,怕和萧於脱不了关系。顾夜,你......”有想要救顾紫凝的意思吗?   我话还没说完,顾夜就离开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离开前丢下最后一句话。   “没有烙刹,他不会轻易动她。”   如果真的如顾夜所说,那我也放心多了,当务之急就是向老徐报告这件事,并借助警方的力量拦截那些试图踏进玄血村的考古学家。   哪怕我知道,这群考古学家找到祀朝遗迹的可能性小到虚渺。   我给老徐通了电话,他让我去找吴颜,毕竟老徐没有观魂眼,与我们有一定物质上的差距,他除了能为我们调动警力,在西屠门关和玄血村这两个地域中根本帮不了我们。   只要上级知道了这件事又与西屠门关以及若皖有关,必然会调动大量人马去把西屠门关围了,但是老徐没有将这件事报上去,因为他知道对方如果受到警方逼迫,很有可能伤害顾紫凝。 第二十五章 西屠门关2   吴颜的亲人也是死在若皖手下,相信吴颜会用这次危机,将有可能潜伏在西屠门关的若皖歼灭。   我二话不说就往隔壁吴颜家跑,敲了老半天的门都没回应,窗户也没有灯光传出来,他没回家?怎么可能,平时这个时候我只要出门就能看到他家亮着灯,今天怎么这么不寻常?   我正打算回去,手机就震了起来,我打开一瞄,竟是吴颜发来的信息!   “A特案队中有人叛变,不要调人去西屠门关,会被灭掉,具体怎么做,要看顾夜怎么下手。玄血村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阻止了,墓室的具体位置我知道,是你爷爷给我说的。要是实在没有救出顾紫凝的办法,就下墓把烙刹取出来。你还记得西屠门关九件神器之首――――九重阳气阵吗?我在一年前已经将神器修复了,这东西也能镇亡灵,虽然不是大面积的,但也能派上用场,我们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在一定时间内替换烙刹,在九重阳气阵的使用范围内将烙刹还回去就好。”   是谁?是谁叛变特案队?!   吴颜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些天我没有见到过他的身影,上级在两天前下令他B特案队调查萧於的武器装备制造厂爆炸起因,并在全市追捕若皖,他消失的这几天里,不会一直在调查萧於和若皖吧?   或许,连同我们A特案队,都在他的调查范围内。   我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半天拨不通,最后还落得个关机。   这就奇怪了,按常理说特案队所有人的通话设备都应该全天开通,怎么会关机呢?他可是B队老大,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除非,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给老徐和张洛打了个电话,他们俩都不知道吴颜的下落。疑心疑鬼的收了手机,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怎样才好。   我靠在别墅门前,深深吐出一口气,我不能这么想,万一吴颜只是手机没电了呢?   望着满天繁雪落下,我久久摸不着头脑,感觉我们现在就处于一条“食物链”当中。   顾紫凝被抓走,对方要顾夜领地中的烙刹。唐钕不可能抛弃顾紫凝,更不愿意夺取烙刹,彼此陷入僵局。顾夜始终对他的国度有占有心,不知道被谁引去玄血村的考古队只要敢进去,就绝对不会活着出来,而顾夜,也有刻意针对萧於,双方对制着,就差一根导火线。我到现在,终于能猜到他们双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或许,就是因为萧於勾结敌国导致内乱,然后里应外合想要干掉顾夜。不知道能让我如此用心的人是谁,只知道,顾夜和顾紫凝都不能出事,而我,也不想动烙刹。局里出了叛徒,或许唐钕的身份就是那个叛徒透露的,因为我们特案队所有成员的资料都受上级封锁,不对外透露。吴颜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人却消失了,这又代表了什么?   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总觉得自己好弱,一直处在下方。   夜深人静,不善沉思的我被迫陷入沉思。   鼻翼下划过一缕呛人烟气,我抬头一看,顾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我背后的墙壁上抽烟,一手夹着香烟,另一手还拿着一把伞。   男人的身高就和他人一样能带来非凡压抑,纵使他的冷峻有所收敛,可还是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气息。在他面前,我也只能抬高了头颅仰望才行。   我诧异地看到我周围没有半点雪花,而他换了一身行头的肩上已经覆盖了淡淡的一层雪花,就为了给我打伞?   他的视线至始至终没有落到我身上,我也没有奢求他要将精力放在我身上。   “为什么你对那早就逝去的曾经,这么执着?”是对自己死去的不值,还是对耗费一生的权力抱有再续前权的意思?   “至少,要毁在我手里。”这逼人的口气,让我顿了一下,唇张张合合多次,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仿佛喉咙被一块石头堵住。   这就是他的野心与猖狂?这个我还算不上彻底了解的男人,终究是我最无法逾越的悬崖。   ......   头昏脑胀地睁开眼,大脑一片空洞,什么都是朦胧的,连呼吸都有些提不上来。   我撑起身子,腰身又软又麻,更别说臀部,简直痛得我倒吸冷气。   旁边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被子里一片冰冷,什么都是凉的,包括我的脑子。   “顾夜!你个混蛋!”   我不太记得昨夜里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我问了顾夜一句:“我和你那国度谁更重要?”呵!现在看来,我可真是高估了自己。凭什么要和祀朝比?这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我又算得了什么?放在祀朝里就是一抹最不起眼的尘埃,永远不能触及顾夜,也没有靠近他的权力。   顾夜没回答我,我却更加懊恼,挣开他抓住我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这个问题,明知道他对曾经难以割舍,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挑拨他的底线......   直到他的吻覆盖上来,在之后一切的疯狂与糜烂中,他都没有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或许,他根本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我不会告诉他,我只是不想让他过多陷入若皖的圈套,可是,我的表达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们都知道对方能指定要烙刹,要将这东西送到西屠门关,就一定与萧於、若皖有关系。对方偏偏要唐钕送过去,相信他们下了赌注,赌什么?就赌她不会一个人去,赌我会跟她一块下到西屠门关,这样,他们才能将这次绑架的利益扩大化。   如果真的如我想的这样,我觉得我应该自己先下西屠门关打探一下。   摁着酸疼的腰,我起身穿衣,快速洗漱完毕,下楼时,才发现唐钕也不见了。   “唐钕?”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除开门外狂风怒吼。   我把整个别墅都转悠了一遍,就是没见到她,她和顾紫凝房间里的一把JK004手枪,和她人一样,都消失了。   这把手枪是她从亚马逊特种部队回来时,上级将她派入我们A特案队时下达的,这些年里,唐钕一直没舍得用这把枪。   其实,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这把枪的爆发性实在太强,在工作上不允许使用和佩戴。   拨了她的电话,是关机状态,心情跌落谷底。   她不会是去了西屠门关吧!?   时隔一年,我早就把去西屠门关的路线给忘了。   如果我没记错,一年前老徐在卫星上定位了夕西屠门关的位置,远远一看,在地理位置上显示的只是一颗骷髅头,拉进距离就彻底成为一片昏黑。   西屠门关和一年前的玄血村一样,又神秘又诡异。   我急匆匆的跑到底层的停车间,唐钕的车也不见了。   不祥的预感在心里爆炸。   也没时间挤电车了,我坐出租车直奔局里,寒冷的天里,我额头上挂满汗珠,不停催促着出租车司机开快点,本该了半个小时的车程,被硬生生减了三分之一。   下了车,我塞给司机一百,也没收他找的零钱,转身就冲进局里。   进到办公室,出乎意料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停在门前大口喘气,“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平时就算放假也会有两个特案队成员值班,今天都怎么了?   我不屈不饶的去到老徐的私人办公室,这次没失望,老徐正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看到我进来,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又低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徐,我们特案队,有人叛变?”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很不爽,都这种时刻了,为什么他还能表现得这么淡然?!   老徐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言。   我暗自捏了一把汗:“是谁?”   老徐没有回答我,直径把电脑转过来,我看到电脑屏幕上播放着一个视频。   视频中的女人风骚泼辣,在夜店的高台上疯狂舞动,不断用胸前的丰满蹭动钢管,她展现的一个又一个勾引动作让台下的男人尖叫,直到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人群边缘,她才停下舞蹈,去到男人面前。   美人的纤细**滑进男人大腿,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男人的唇.....   。   我看到伪装成服务员的张洛面无表情的从女人身旁走过,直接出了夜店的大门,遗留给视频一个落魄的背影。   我看不下去了,这视频中的女人,明显就是张琪啊!   视频切换,赤裸的美人被男人狠狠压在身上,承受着猛烈撞击,**连连。   “够了!”我的话音刚落,老徐就把视频关掉。   那男人是萧於,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怎么会这样......张琪可是我们的队友啊......”感觉我对她这些年来的真心实意被狗吃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张琪,我们特案队是你这么容易就能背叛的吗?当初加入特案队时说的那一番真心誓言呢?当做泡影飞逝了吗?   老徐的表情很随意,就好像这件事他已经料到会发生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臀部隐隐作痛,整个人快要崩溃似的,现在发生的事绝对是我难以接受的结果。   我问:“那唐钕呢?她去哪里了?”   老徐把电脑上显示的跟踪器卫星调出来,然后在我衣服上夹了一个小型跟踪器。   “昨天晚上她来找我时,我为了以防万一,就在她身上留了个跟踪器。你看,她现在的位置在卫星地图上显示不出来,一直向北,她的位置还在高速移动,估计再过六个小时,就能到西屠门关。” 第二十六章 西屠门关3   老徐指着屏幕上的红点,这是唐钕,在两千多米前,她没有再走高速公路,而且从一条卫星地图上没有标示的地方离开公路,一路向北前行,她是开着车,相信车速已经接触最高点。   “你想怎么做?顾黎。”   “我不知道,但是我又不得不做点什么,玄血村位于南方,和西屠门关的地理位置简直相反,两边的距离也远,就算开跑车,也得十几小时才能从中心点前往其中一个位置。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现在头好乱,你知道顾夜去哪里了吗?”我避开他的目光,就现在来看,和刀子没什么两样。   “你认为他会去哪里?玄血村我已经派人封锁了,绝对不会有一个人能进去。”老徐递给我一根烟,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回玄血村?”我惊鄂了。   老徐像看待傻子一样盯着我,慢慢笑了起来,“顾黎,除了工作上,你能不能在生活中也放聪明点?对方的目的不是顾紫凝,也不是什么烙刹,他们要的东西是你。”   老徐将若皖一年前被抓捕归案时的口录拿出来,放到我面前:“你难道不知道吗?全阴体百年无一,是世间神器的巅峰。西屠门关那件事,就因为顾夜的出现,把若皖的计划全打破,事后得之若皖是为了还存在于墓室中的神器,你知道他要这些神器的真正用处是什么吗?”   “是什么?”老徐的强调让我好奇心爆棚,这个若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我心中留下一片未解之谜。   “召回镇里因众鬼大乱而死去的人民所变成的鬼魂,他心本不坏,只是走错了路,一去不复返。”   老徐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那萧於呢?他又为什么要和若皖联手?难道只是因为想要干掉顾夜,一抹前世憎恨?   “萧於,只是为了报复吗?”   “就现在来看,是异常极端的嫉妒。”   我说我要去一趟西屠门关,老徐没有拦我,也没有给我任何人手。   “要怎么办,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你也知道,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怎么把握。”老徐起身,塞给我一串车钥匙。   他的话很反常,至少和以前相比,他对我的态度大有不同。   “老徐,你很奇怪,你难道不应该是派人手去包围西屠门关吗?”我挑明了话。   老徐轻笑,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看窗外雪花纷飞,格外迷人。   看他如此,我没有打算过多纠结,扭过身就走。   在临走前,他终于给了我一句话,让我和他们一起回来,一个人都不能少。   我就笑笑,不说话。   不用他说,我也希望结果如此。   他们,都不能受伤。   刚出局门,张洛的车就刹在门口,我望到了他,神色一变,转头就与车擦身而过,把身后张洛的声音当做耳旁风。   我就知道,这种情况下张洛出现,准没好事!他一定会阻止我去西屠门关,阻止我去送死!   “顾黎。”   他大步流星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扯他的手,还不忘强调:“别拦我。”   “你疯了!”他把我手里的车钥匙夺去,当做废物一样丢进车窗里。   “我有理智!你别管我!”我退后两步,只觉得他的气息侵袭而来,让我逐渐仓皇......这是种奇怪的感觉。   “我已经让人赶去西屠门关了,唐钕那里你放心,一定不会出事的。”温怒藏在眼底,他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不再像曾经那么风流,连同他的笑,愈发冷漠。   “你不懂,这件事,本不需要你们插手。”   我不想看到他,现在他的表情严肃得让我喘不上气。   “你认为是我们帮不上忙?呵呵,那可真是让你多费心了,这次去西屠门关的目的只是就地解决了若皖和萧於罢了,至于你们的恩怨,就随这死亡一同消逝便好。”   “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我丢下一句话就走。   张洛抿了抿唇,盯着我局促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不任性?唉,上车。”   他转身进到车里,我賊似的回头瞄他一眼,看着他从车镜中督我,给了我一个快点上车别耽误时间的眼神。   寒冷的天,因今天出门的慌忙,连围巾都没戴,说实话,我很吃不消。   “上车去哪?”我忍不住问。   “你认为就你那技术,能顺利把车开到西屠门关吗?”   嘲讽的语气被他一脸无奈渲染,望着他的眼睛,我最终还是道了句谢,上了他的车。   ......   我对不起他。   ......   张洛是我这几年来最对不起的人。   ......   没有原因,我只想再他面前摆出一副众人皆醒我独醉的表情,那些情谊,是我们本不该面对的东西......   ......   “为什么要下去?”在几个小时的沉默中,他率先打破了沉寂。   我顿一下,方才回答道:“为了一个承诺。”   车里只有我和他,我感觉气氛因为我的话更加压抑,我故作镇定地拿出手机想玩两把手游,手机屏幕一开,当时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一看,是唐钕。   我顾不上这一瞬间的兴奋,连忙接通。   “唐钕?你还好吧?”   对面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回应,我却能听到刀剑碰撞的震耳响动,闭上眼,似乎大地的震颤也在咫尺之间,接着,是一段接一段虚弱的呼吸声。   “唐钕?”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对面,还是没人回答。   额头不自觉地掉冷汗,我手背上的印记出现了,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出现!   这代表了什么?   顾夜?!你到底在干什么!   旁边的张洛看清我的表情,“怎么了?”   “唐钕打来电话了,但是没人说话......”我拿着手机的手冒出鸡皮疙瘩。   这时,有一股熟悉得过分的气体从掌心内的手机向外窜。   是阳气!   只听一声爆炸,石块飞溅,什么东西重重跌到地面,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让人心惊胆战的静寂。   死一般。   “顾黎......”   她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再像我熟悉的那般坚毅,像垂死的病人。   她怎么了?   “唐钕?你怎么了?那里发生了些什么?!”   手机另一边又是一阵沉默。   “顾黎,你看。”张洛的眼睛一直直视前方,我蓦然望去,只见,远处密云旋转,在空中大型聚合,摩擦出骇人闪电。天空当中,不时爆发出血红色的光芒,隔着这么远,只觉得那一片都是血红色......   像修罗战场!   “这绝对不是大自然的力量......”远处刮来的风暴从微开的车窗中卷进来,刺骨的冷。   车从高速公路上脱离,走了旁边的一条扭曲小路,因为路上全覆盖了一层雪,我才能看到雪上有一条很新的车轮痕迹,这肯定就是唐钕留下的!   此刻车的移动时速远超过在高速公路上的移动速度,我看到张洛抓着方向盘的右手背上,是紧张得炸现的青筋。   “不觉得这和玄血村的非自然现象很像吗?一样是由阴阳碰撞所致的大型场面。”   我抓紧了手机,另一边时而百声交杂,时而空静,我能猜到,那边的场面足以让人大骇。   我却只能祈求他们能等到我。   黑屏的手机猛地一亮,我神经一颤,抬手一看,电话挂了,取代而之的是QQ上的视频邀请。   我连忙是给接受了。   “啊!”   对面忽然爆发的一道女声差点惊得我把手机抖掉!   画面一转,唐钕的手机好像是从衣包滚到地上,貌似是卡在石封当中。   风雪缠绵中,那个熟悉的黑衣女人跨坐在另一个人身上,暴躁的拳头每下去一次,就是一次血如雨下。   冷硬的黑瞳染上浓烈的怒意,她身上的黑皮衣全是血,还有很多被割开的破口,短发下盖住的眉削减了一些属于女人的柔,直到身下那人再没有动作,她才一抹脸上的血液,从尸体上站了起来。   她这一站,让我看清了她身上的伤口。   她的左手从小臂这居然断掉了!   鲜红的血液从断掉的地方流下来,没几秒就把地上的雪弄成红色。她貌似没发现手机的视频聊天开着,僵硬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她咬牙,从内衫上撕下一块布,将伤口用力包了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地上那具尸体,居然是张琪......   我望了张洛一眼,他用一个质疑的眼神看我,我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如果让他知道张琪被唐钕打死,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我没有告诉他。   风霜咆哮,她身后的背景,是我一辈子的噩梦,同时也是我对顾夜依存的开始。   唐钕转身,没打算去找手机,她步幅麻木的去到西屠门关墓室口,望着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摇摇欲坠。   这一片区域里,全是死去的警察......   她是那么的显眼,在红白交错的炼狱中。   西屠门关穴口之上,静静悬浮着一个沁人心魄的物体,唐钕就那么站在悬崖边,慢慢的,跪了下来......   磕了一个头。   第二个。   第三个。   由于摄像头离这物体太远,我根本看不清这是什么,可这不安的感觉,在视线触及到这物体时窜出来。   “这该不会是烙刹吧......”   这一想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肯定这就是烙刹?不是没人能进到玄血村吗?这东西为何会被拿出来?!   疑惑归疑惑,我的眼睛不离开屏幕。   我想看到顾夜,哪怕只是一眼也好,让我知道,他没事......   唐钕的前额贴在雪地中,完好的右手,握着那枚戒指......   “顾夜......”   “我求你。”   “救她......”   她的身影保持着磕头的姿势,而我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墓穴内的转变-----   墓穴口内蓦地一阵红光碾转,就像火山爆发,压抑多时的力量瞬间喷印,一注煞光从天而降,已烙刹为中心聚合。   唐钕一口浓烈的鲜血涌出口,稍刻便受波动的冲击飞出数十米外。   “轰!”   西屠门关周围的几座大山也是为之一震。   我大吼一声:“不好!唐钕,你赶紧撤离!”可她又怎么会听到我的呼叫。   我很惊讶,那束光芒一灭,中心的烙刹像活了一样,从中跃出来一条三颅巨蛇,将墓穴口围了个团团转,打飞的雪尘把摄像头给覆盖了很多,让我难以看清实景。   这蛇,和顾夜手臂上的纹身很相似!   墓穴内不断传出利器相撞的声响,我督到西屠门关内所有潜行的鬼魂都被引了出来,这里真不愧是曾经百鬼大乱的地方,这些鬼魂的数量让人咋舌!   烙刹跟太空黑洞似的将这一片鬼魂都给吸了进去,这不是用来震亡灵的吗?为什么连这些普通鬼魂也能吞噬?   那顾夜会不会有危险?这烙刹会把他吞噬的!   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啊.......   这时,一记黑影出现在墓穴口,乍然一看,这人赤裸着上身,浑身是血,手臂上的狂暴一览无余。   蛇首高昂,从天裂开了獠牙巨嘴,狰狞得让人胆战心惊。   诡异之景!   这蛇前一刻还凶神恶煞,后一秒就臣服在男人的手下。   ......   “嘶嘶......”   听到这声音,我一口脏话是给骂了出来。   唐钕那边的视频断了,明显是手机坏了。   我烦躁的丢掉手机,记忆中的西屠门关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只是刚才隐隐约约能听到的蛇吟在此刻消失,难道,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刚才所见的视频中,那个能让记录在逆鬼乾中,令上古神兽臣服的男人,是他,不会错的。   如果我没记错,烙刹是吸阴的,顾夜这么碰他,不会被身为聚阳神器的烙刹所伤吗?   隔着一个屏幕,我难以看清他是否受伤,只觉得等会要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   车稳当地停在破烂不堪的镇子口,我率先下了车,风如刀从脸上划过。   机械的向墓穴口跑去,一路上尸体成堆,每一步都会溅起不少血水。   直到我看见那人立足于悬崖边,之前视频中的巨蛇和烙刹都消失不见,只剩这个孤傲的男人。   后边不远的唐钕颓废的站着,她看到了我,目光却没有一点高兴,甚至是,如果失去灵魂的空壳般。   我觉得她没有在看我,目光是透过我的身躯,看向我身后的残渣......   我心砰砰撞击着胸脯,头还没转过去,眼睛已经斜过去一望,那镶这三颅蛇的血红烙刹,竟碎掉了!   目光一扫,这西屠门关墓穴口,都是烙刹的碎片。   “顾夜......”   我走过去。   他本有着纹身的手臂上,血红一片,再看不到什么纹身的影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   这里,好像已经没有了阴气。   所有一切,都在我最朦胧的时候开始改变.......   “我该随它一块死亡于此。”   他没回头,声音冷得发指。   “这什么意思?”   我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他取下了脖子上的凝阴坠,塞进我手里,我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烙刹是他前世权力的象征,如果毁于一旦,他所有的成就消失。本该在前世死亡那一刻就投胎,为什么要变成鬼?我不懂!   他是怎么想的,在我没发觉时已经说了出来。   为什么烙刹会突然这样?我回头看唐钕,她的右眼慢慢坠下一粒液体,脚下没了支撑力,重重摔回雪里。   “唐钕?”   声音很颤抖,我前所未有的迷茫,“顾夜,为什么.......”   “这是我的宿命。”   “顾夜!不,不要!”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粒又一粒极速坠下,我看着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心里阵阵抽痛,我走过去,用力抱住他,“不要走,一切都听你的,只是,不要离开我......”   “顾黎,我要你等我。”他的神色消失在漫漫白雪中,让我无计可施。   “为什么要那么看重烙刹,没有它,你一样能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我求求你,别走。”   抱着他的力度更大,他的手慢慢移动,覆上了我的手背,我以为他会为我而留下,没想到......他扯开了我的手......   男人没有回我,崖壁掀起的冷风吹乱了他的黑发,我颤抖着手捏紧凝阴坠,再次看他时,他已经消失在原地.....   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吗?   悬崖内突然传出刺耳爆炸声,石块飞溅,拂动密集的灰尘盖住视线,脚下一阵颤抖。   “顾夜......”我的腿像是失去了骨骼的皮囊,直直跪在沁人白雪中,“为什么......为什么......”   我爬到坍塌的悬崖口,看着被乱石覆盖的西屠门关墓穴口,双腿已经麻木。 第二十七章 大结局倒计时   迟迟不肯离去的她像雕塑,倒在西屠门关口,直到失血过多昏过去。   当天晚上,我从医院接回一直不接受治疗的她,我们俩在车中什么都没说,她透过内视镜看我,我故意不去看她断掉的左手,我害怕再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让我将这一切当做成一场梦好吗......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凌晨两点多时,我才劝好唐钕,明天去装假肢。利用她睡着了的空闲时间,我写好了辞职申请,和唐钕的辞职信一起,传真给了老徐。   没过几分钟,他就给了我消息。   我们俩的辞职报告通过,从此刻开始,就不再是A特案队的人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我和唐钕现在都做不下去了,当初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就没有现在的颓废.......   至少,他没死就好......不然这个叫住顾黎的傻子,也会一块消失的......   留下唐钕一个人,我做不到。   原本热闹的家,现在只剩下我和她,一想到这里,眼泪就不争气的望下掉。   在回来的路上,我接到吴颜的电话,他说,烙刹是他取出来的,他说,从顾夜出现在西屠门关时,他就一直在旁观,他想知道烙刹的真正威力。唐钕比他早到,一开始,她就发了疯一样冲上去给了若皖一拳,可,这是若皖的地盘啊!她一个人,又怎么干得过萧於他们?   那只手臂,就这么在吴颜的观看下断掉,听他说起当时唐钕忍痛继续格斗的样子,我就骂他没良心,他怎么能忍心看到她变成这副样子......   烙刹是萧於毁的。   顾紫凝应该没怎么伤到,但被若皖藏进墓穴里了。吴颜根本不在意我那时对他的反感,跟我解释说烙刹被人动了手脚,顾夜是这烙刹的主人,按常理来说,神器不会吸他的阴气。或许是因为萧於不服神器随顾夜下葬,所以在他下葬前将这神器里的一个主要零件毁了,这才导致神器连主人的阴气也吸。   这个主要零件,就是蛇瞳......   上古传说中记载,蛇无首,无天下傲视,逆阳为阴,伤九魂七魄,人无魂,鬼无阴,必死无疑。   他说,顾夜的阴气从烙刹出现时就被吸得彻彻底底,萧於也没有想到,这神器连他自己的阴气也吸附干净了,但这场战争还是没能避免。   没了阴气,鬼本该是灰飞烟灭,吴颜声称这是奇迹,在萧於和若皖被灭掉后,顾夜的主体还没被毁掉,他一直在等,等我,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承诺......   他让我等他......   我知道这个事实后,差点没想要倒回西屠门关。   顾夜,只要你活着,让我等你一辈子也行......   (主体就是魂魄在变成鬼时本该死去,但顾夜在过了头七时,还有一魄没有离开尸体,所以就与变成鬼的他融为一体,才能有现在的主体。)   ....... 第二十八章 大结局1   八年后。   床上穿着校服的女学生先是一阵咳嗽,嘴里涌出很多血,还混着蛆虫,把旁边给她顺背的老师给吓傻了,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都要从眼眶里滚出来。   带我来这里的老女人是这女学生的母亲,她看到孩子这样,手里提着的水果都从手上掉下去了,撒了一地,母亲一看到地上的蛆,没顾得上恶心,就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顾大师,您快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是去寺庙里烧香时听闻您的大名,本想给孩子烧柱香保她平安,真巧碰上被您救过的好人,才得知您的联系方式,您可一定得救救她,她是我的命啊......”母亲哭着跪到我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我连忙把她给扶起来,“你这礼我可受不起。”   “顾大师,您快看看我家小女,到底是怎么了?”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我避开床边一滩生龙活虎的蛆,来到床头。   这女孩双眼无神,唇白脸青,本是青葱的年纪,却像老人一样皮肤老皱,尤其是这头发,居然都变成白色的了,这么一看,也不是染的。   我轻轻捏开她的嘴,一股臭气就涌了出来,她的牙缝中还有扭动的蛆和虫卵,尤其是她的牙龈和舌头,全是虫阳,密集得让我心里发毛。旁边的老师看到这一幕,转身就吐了起来,女孩的妈妈也没好到哪里去,铁青着脸瘫倒在休息床上。   我又将手贴在她颈部,手下的肌肤一片冰凉,脉搏停止,血液没有流动,这女孩显然已经死了很久了。   “怎么会这样......大师,我孩子还有救吗......”   “你孩子早就死了,大姐,你节哀吧。”我擦了擦手,转身就走,那女人不敢置信的拽住我的衣角,泪水瞬间决裂。   “不可能!她这不是还睁着眼睛吗?怎么可能死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孩子,这七天里是出了什么事吧?”我理所当然的回头看了女人一眼。   她先是一愣,与我对视。   “你怎么会知道?”她疑惑的盯着我。   “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今天是她死亡头七的最后一天,魂魄马上就要投胎,这具躯壳,永远只会是一具尸体,从七天前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注定。”   这个女孩的魂魄一直没离开尸体,这才使她认为自己还没死,还能来上学,也能以正常人的方式度过这七天,只要尸体不腐烂。   现在这天气可不好,炎炎夏日,尸体的腐烂速度会成几倍增长,这才导致她有吐蛆的症状。   “实不相瞒,我在七天前发现有男人送她回家,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避孕药和日记,她在外面......呜呜......她才十七岁啊!这些事说出去怎么做人......我等她回来就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顿,没想到这孩子不但不承认,还说他们只是住在一个小区,一起回家罢了。把她打了后,这孩子就回自己房间了,等到我晚上叫她吃饭,才发现这孩子在房间上吊了。我把她弄下来,还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居然醒来了......”   “这就对了,她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我挥挥手,不再多留,刚出医务室,就撞间一个叼着烟的女人。   女人一头帅气短发,穿着黑色吊带和短裤,虽然身材很霸道,但却没一点女人该有的俏皮,取代的是男人的狂野。   她摘掉冷酷的墨镜,“该回去了,你女儿等着呢。”她手臂一勾,勾着我脖子,我喝了一口她递来的可乐,这么热的天可真是透心凉。   “这次又是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魂魄不离尸体,起尸了。”我笑笑,隔了老远,也能看到站在校门外那一袭漂亮的身影。   “收了多少钱?”唐钕眉头一佻,摆明了意味。   我噗嗤一声,“收你妹,这种小事没必要,我这算是做善事吧。”   “靠,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就要出嫁了,不应该存点钱啊!”   唐钕对校门口的人儿勾勾手,就见她踏着小高跟鞋跑过来,一下子扑进我怀里。   低头一望这两条棕色的长辫子和这人儿漂亮的脸蛋,我很欣慰。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人儿抬头露出一双大眼睛,吧唧吧唧的瞄我。   “罗妮乖,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粘人。”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八年前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领养罗妮,这个没比我小多少的女孩一下子成了我孩子,一开始还是很不习惯的,可她一口一个爸爸,就把这种不习惯的感觉给大大减少了。   当初为什么会想要领养罗妮?只是认为这个孩子身上流着顾夜家族的血,我不该抛弃她,更何况唐钕一直想要一个可爱女儿。   怎么说呢?罗妮这算是同时拥有了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吧?   想到这,我的心一阵怅然。   ...... 第29章 大结局   一月四日,罗妮大学毕业,碰巧这天属全阴系阴年阴月阴日,我知道,今天最适合干一件我等了很多年的大事。   这些年里,我和唐钕在西屠门关修了我们的新家,好像这个新家应该用修炼所来形容。   顾夜在西屠门关墓里重新修炼鬼体,顾紫凝在西屠门关里沉眠,而我和唐钕也不能闲着。   终于等到这天的晚上。   穿上血红的古红袍,唐钕将手臂上撘着的血色面纱盖上来。   窗外大雪纷飞,这将是承诺终结的证明。   通向我熟悉地方的雪上,铺着一层双生血符,和铜钱。   双生血符是一种还情咒,只有结了冥婚的人,才能用还情咒唤回离去已久的鬼,午夜,我将用这种方式,唤回我的他......   她将一枚铜钱项链戴上我脖子,一滴泪水从她眼眶中滑了下来,坠到我脸上,流到唇瓣中......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哭,心软成灾......   我看到,她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是那么的熟悉,罗妮凑过来,在我侧脸上偷偷印下一吻。   “现在不偷亲,以后我们家老大就不让我亲爸爸啦!”罗妮委屈的缩过来又啵了两口。   我和唐钕对视一眼,轻声笑了出来。   “西屠门关花不灭,西屠门开人渐离,西屠门关消欲情,西屠门开阴稍散,今夜无眠,纵有双生契再接,我送新婚之人再续前缘,不忘曾经风云迷离......”   唐钕脱下身上黑色皮衣,寒冷的冬天,她只穿了一件黑色抹胸。她的背上用血画着合魂符,合魂符用于结冥婚,我会成为她新婚的见证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在这些年看清她对她感情的剧中人。   两人脱了鞋子,赤脚踏入双生血符,冷风嗖嗖,吹乱了我身上繁重的红袍,我端着用冥火点燃的两只血蜡,它将指引我们寻找能连接曾经的爱人......   “顾黎,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们。”唐钕昂着头,任由狂风刮动发,雪花飘扬,这又让我们想起了西屠门关八年前的琐事......   脚下冷得沁人,我全身都在发抖,将绑在我们俩手腕之间的红线剪断,又将其中一只血蜡给她。   我咽了一口气,“找到她,然后,在一个我们都知道的地方,等我。”   “不是等你,是等你们。”她痞气地笑。   我眼睛很红,鼻尖酸溜溜的,“嗯,等我们......”   “我等你们回家。”身后的罗妮突然泪眼汪汪,送我和唐钕到悬崖口。   “等我们回家。”我揉揉她的头,一脸宠溺。   走完由双生符铺垫的最后一段路,这里,有通向底部的两根绳索,我们都很有默契的不说话,对了个眼色后就缠上绳索,各自滑了下去。   黑,死一般的黑,一阵狂风怒吼过后,我再抬头,已经没了唐钕的身影。我知道,是冥火将她指引去了,她会去将顾紫凝带回来,而我,也有自己这次造访的使命。   顾夜,烙刹以废,西屠门关的阴气回来了,在这样一个重阴的地方,我已经等不及再次见到你。   今天,就是你八年前离开的那晚,我会在你离开的“今天”,来寻找你逝去多年的身影。   不奢求你曾经的权力,不奢求我们的曾经,至少让我知道爱的人还在就好。   你是否会像九年前在玄血村那样,看待我的眼睛没一点感情,或者说......你把这个名为顾黎的人忘的一干二净......   这八年,我和唐钕一直在西屠门关习法,我为唐钕开了观魂眼,她现在和我一样,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道士,可我们俩都知晓,我们算不上道士,而是通灵阴阳师。   爱上了鬼,在道士一门来说,就没有了成为真正道士的资格。   唇不知不觉的上扬起一个弧度。   ......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口棺材在冰冷的寒墓窖中出现。   “第二次,带你回家。”   我不再向曾经那样,怕得心惊肉跳,现在,竟期待得不行。   血蜡熄灭,我知道,这就是他。   我翻出手电,利用这曦曦光线,走到这口棺材前。   没盖,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心头一个踉跄,我瞧瞧进到棺椁里,想了想还是关掉手电,使视线都笼罩在黑暗中,像第一次那样,生疏的抱着这具冰冷的爱人......   “好久不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激动得不能自已,眼眶不自觉的一热,眼角有些湿。远远又听到了唐钕和顾紫凝的呼唤,我以为能控制得很好的泪水再次崩乱。   “是呀,好久不见......”   我破涕为笑,唇上的触感特别真实。   “跟我回家。”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根本没打算放开。   “穿成这样,难道不是想我娶你吗?”那人一改往日的冷漠,扯开一个邪笑。   “你搞错没有,九年前,是我娶了你!”我避开他的吻,一脸多年未见的甜蜜。   “只有我娶你的份。”   男人霸道的伸手一扛,一阵天旋地转,脑子一晕,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早被他用公主抱的形式搂了起来。   他的手臂上没有了那个纹身。   我因为这一眼,笑容久久不收。   “欢迎回归爷的怀抱。”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动上去给了他一个马虎的吻。   顾夜看着我百般无奈,最终还是甘之如饴的带着弧度地笑。   我猜,他现在心里一定再想,他怎么被这么傻的傻瓜娶回家当妻子了?   “我怎么会娶一个这么傻的傻瓜回家做妻子?”顾夜的眸色隐在黑暗中,只觉得额头上传来轻微触碰。   是他,吻上了我的额头。   “我真的好爱你......”   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什么时候真正意义上长大了   全文完